真千金不干啦 第144章

  大理石厨台上摆着个彩色的玻璃碗,是上次去R国时候,在音乐厅外面买的。

  秦卿看了会碗,忽然笑笑,连锅里牛排煎得老了也没发现。

  仓皇从R国逃回来的时候,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和月月在一起。

  她想起那天大雪纷飞,华灯如林,在雪中朝自己跑过来的人,心脏跳得快了几拍。

  像个公主,她想。

  “在想什么?”余心月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秦卿把牛排翻个面:“没什么。”

  余心月:“没什么?都烧焦啦。”

  秦卿耳根红了红,把火关掉。

  余心月又问:“是不是在想豆豆八卦上的事?也不知道计长亭性格怎么样?”

  到底是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女人。

  秦卿似乎明白她想说什么:“她不是。月月,松开手。”

  余心月更加用力地抱:“不松。”

  秦卿无奈:“我拿个盘子才能盛菜呀。”

  几分钟后,余心月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好吧,那就拿个盘子再继续抱。”

  秦卿唇轻轻勾了勾,“你是长在我身上了吗?”

  鲜嫩多汁的牛排摆在雪白骨瓷盘上。

  余心月面前的那个是煎得正好的,而秦卿拿起刀叉,割开微微变焦的肉。

  “我喜欢吃老点的。”她说。

  余心月弯起了眼睛。

  秦卿的厨艺很好,每次相聚,都是她负责下厨烹饪。余心月也不明白,明明自己不爱吃饭,又忙得脚不沾地,为什么还有这么好的厨艺。

  她喜欢趴在沙发上,看秦卿做菜的样子。

  女人垂着眼睛,纤长五指按在砧板上,很认真地切着菜。光线照在她的脸上,柔和清冷的弧线,淡色的唇安静地抿起,像片含苞待放的花瓣。

  余心月觉得心动极了。

  她吃完牛排,擦擦嘴,餍足地眯起眼睛,抬眸对上秦卿的眼睛。

  秦卿不知看她多久,深黑眼睛像是无底深渊,让人一眼望了就忍不住溺进去。

  余心月看得恍惚几秒,然后打了个幸福地嗝。

  “……嗝。”

  她脸刷地变红,连喝两口水,用杯子挡住自己的脸:“我、我……”

  秦卿笑笑,没说什么,收拾好桌上的厨具,拿去厨房清洗。

  其实厨房有洗碗机,也可以随时叫工作人员把碗具唤醒。但秦卿似乎很喜欢自己亲手来做这些东西,为爱人准备食物、为爱人清洗碗碟——

  在她冰冷忙碌的生活中,能有资格扮演另外一重角色,放缓脚步细细品尝生活里的油盐酱醋,她欣喜若狂,又受宠若惊。

  余心月跑过来,自告奋勇:“我来洗吧!”

  带有泡沫的手指按住她的手,秦卿道:“我来。”

  余心月撇嘴:“姐姐,你都快把我宠坏了。我真怕有天自己变成电视里那种野蛮任性的女朋友。”

  秦卿笑着,眼睛暗沉沉的,心里却在想,那样正好。

  把月月宠得无法无天,眼高于顶,任意妄为,宠到,她要的一切只有自己才能满足。

  然而事实却是,她自己才是被宠爱到患得患失的一方,以至于每次想到余心月或许会因为某种可能和她分开,她就……她甚至不敢去设想这种可能。

  余心月:“到那个时候,你可不许不要我,不许把我捧到天上,再一下子丢下来,我可不许!”

  秦卿洗干净手上泡沫,亲了亲她的脸颊:“你本来就应该在天上。”

  余心月怔了几分钟,反手抱住她。

  她们两个人在黑暗泥泞中遇见,却互相把对方看作是天上人。

  黑暗中秦卿吻着余心月的脸,温柔而缠绵,似乎想把对方每寸肌肤都烙上自己的痕迹。她的动作总是这样,徐徐,轻又缓,把余心月当作一块易碎的珍宝,稍重一点就会弄碎。

  余心月闭着眼睛,月光照在这张年轻而完美的脸上。

  秦卿静静看她,半晌,忽然有些落寞地垂下眸,收回手。

  “怎么啦?”余心月侧过身搂住她,腔调带点鼻音,懒懒的像是在撒娇。

  秦卿没有说话。

  床褥很柔软。其实余心月睡不惯软床,她从小受苦惯了,习惯硬邦邦的床铺,但睡在秦卿旁边,就算是很软很软的床,她也能睡得很好。

  余心月深深吸口秦卿身上的气息,忽然问:“你用的什么香水?”

  秦卿:“你喜欢?”

  余心月对香水并不熟悉,闻不出是什么款式,只是觉得很好闻,和秦卿很合适——初初闻上去是冷的,后来又变得暖了起来,像是雪水慢慢融化,覆雪的桃花渐渐绽开。

  “很好闻,和你很配。”

  秦卿“嗯”了声。

  余心月张张口,又把话咽下去了,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说起秦瑄煌,总觉得太煞风景了。

  秦卿淡淡开口,语气没什么起伏:“明天就要走吗?”

  余心月靠紧她,埋在她的肩窝:“嗯,明天早上就要动身,下午戏就开拍啦。”

  等了很久也没有听到秦卿说话,余心月抬起头,却见秦卿眼睛亮得出奇,里面隐约有水光。

  “姐姐?”余心月直起身,“怎么……”

  秦卿别扭地转过头,一滴泪顺着脸颊滴落,正好落在余心月的手背上。

  啪嗒。

  声音很轻,又重若千钧。

  一时间,余心月不知道说什么话,眼圈也渐渐红了。

  秦卿隔了很久才轻轻说:“月月,我好像变得软弱了。”

  余心月在剧组拍戏的时候频频出神。

  连姜导都来问她是不是状态不好。

  她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掐掐自己掌心,努力入戏。

  可眼前总是出现那滴在黑夜里闪着光的眼泪,那么轻轻一滴,重重砸在她的心上,让她每每想起就喘不过气。

  终于演完,余心月回到房间,神情恍惚地坐在窗前。

  远处影视城的轮廓浸在红色的夕阳里,高翘的屋檐像只振翅的鸟。

  屋外传来敲门声,韩锦兰捧着一盘葡萄走进来:“刚从导演那边顺过来的。”

  余心月歉疚道:“对不起,今天下午状态不太好。”

  韩锦兰捏起葡萄:“怎么啦?出去一趟就开始魂不舍守。”

  余心月张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吃了颗葡萄,笑笑:“真甜。”

  韩锦兰:“那可不,我瞧着这么甜才从姜导那边抢……咳咳,拿过来的。”

  看余心月有点心不在焉,她就说起柳夭夭的事。大概后面有什么人出招,或者是女人终于意识到什么,今天敲响导演的门,诚恳而真挚地认了错,又在微博上发道歉声明,这事才算风头过去点。

  余心月恢复精神,弯起眼睛,露出韩锦兰熟悉的,像小狐狸一样狡黠而可爱的表情。她挽了挽袖子,似乎对扇耳光的环节跃跃欲试:“那可真好!”

  韩锦兰揉揉她的脑袋:“你啊,真是。”

  晚霞照进来,余心月的眉眼弯起,艳色瞬间绽开,很难有人不会看痴。

  韩锦兰一瞬间明白戏里那句“海棠不如贵妃娇”了,用来形容面前女人的美貌妥帖至极。这样的美貌在娱乐圈是福也是祸,可是余心月似乎被保护得好好的,无需担心任何风浪,有人在暗中为她保驾护航。

  韩锦兰:“是想男朋友了吗?马上就开放第一次探班了,到时候让他来找你嘛,又不是什么大事,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天天视频电话都可以,干嘛这样魂不舍守呢。”

  余心月点点头,须臾,眼睛微微瞪圆:“韩姐……”

  韩锦兰笑着说:“我岁数比你大好几轮,怎么可能连这点小事都看不出来,异地恋嘛,开始分开的时候是会想念一点。当演员天南地北的飞,就是要经常异地啊,以后习惯就好。”

  余心月小声嘟囔:“那我不当演员了。”

  韩锦兰以为她只是在开玩笑,毕竟她现在势头正高,再接几部戏,很快就为跻身一线,甚至超越朱羲,成为口碑票房双丰收的影后。

  “好啦,我就不打扰你,你先休息吧,别想太多了。”

  “韩姐,”余心月小声叫住她,支吾几分钟,小脸写满纠结:“我有个问题想问。”

  韩锦兰转身:“什么?”

  余心月想了想,比划道:“我和朋友一起吃橘子,朋友吃到一个很酸的橘子,忍不住哭出来,而我拿到的是一个很甜的橘子,为什么我吃着吃着,也还是想哭呢?”

  韩锦兰有些懵:“你不喜欢甜的东西?”

  余心月连忙摇头:“不是!我最喜欢甜,特别喜欢。”

  韩锦兰突然明白她的神奇比喻了,像过来人一样拍拍她的肩,笑着说:“珍惜你想哭的日子吧,我年轻时候刚谈恋爱也觉得幸福得不真实,经常想哭,然而我现在越看家里那口子越嫌弃,只想骂他傻狗。”

  余心月:“……”

  ——

  翻新的洋楼华丽精致,日暮斜阳,大红夕阳洒满半边天。

  秦卿坐在后花园里,耐心听计长亭的抱怨。

  “就算是出轨,他怎么能找柳夭夭那种女人?”计长亭喝口茶,愤愤地说:“要是他传绯闻,和我家曦曦那种级别的传,那我也没这么生气,可是柳夭夭?”

  气得她快心肌梗塞:“又蠢又不好看,这都能看上,那别人会怎么想我,觉得我还不如柳夭夭吗?”

  秦卿说:“或许只是绯闻,网上的东西不可信。”

  计长亭这才消点气,“所以我才准备和他签协议嘛,他敢出轨试试。”

  秦卿拿起彩瓷壶,给她续上茶,“别生气,为网上的谣言不值得。”手顿了顿,她垂着眼睛,慢慢说:“婚内协议的话,要有法律效力,会比较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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