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吗?”柳罗衣轻声问。
果然有奸情!陆云奎心道。
他决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心中想着旁人,愤怒不断冲击着他的理智,脑海中有声音不断叫嚣。
上前,让她彻底变成自己的女人!让她心甘情愿臣服于自己,再也跑不掉。
柳罗衣感觉到了不对劲,她下意识抱紧了盖在身上的黑色披风,绷紧身体。
与此同时,尉迟离正伸着一双大长腿,龇牙咧嘴地嗷嗷叫着。
“辛然,你能不能温柔点,我叫你找冷水,你哪里弄来的冰,凉死我了!”
辛然责备地看了尉迟离一眼,好声好气地劝道:“公主,冰块可是冬天时存于宫中冰窖的,只有皇亲国戚才能得一些,当初您和亲之时,皇帝为了让您适应中原的炎夏,特意批准您每月都可领取冰块,您都忘了?”
尉迟离一边叫唤一边哼哼,心道看这种书的时候谁还会记得那些小细节。
她前世好歹也算是个知名探险家,跌打损伤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只是如今换了一副身体,对痛觉的感知反而厉害了不少。
不知道原主骑射受伤之时,是否也如这般疼痛。
不过那柳罗衣也有一半的责任,看起来娇滴滴的,谁知道动起手就是个霸王花,实在生猛,就一脚便将她踢成这副模样。
尉迟离瘪着嘴把裙摆卷到大腿,委屈巴巴地看自己白皙的腿上的那一大片红肿。
尉迟离个头本就高,腿更是笔挺修长,紧实匀称,没有一丝赘肉,如今轻轻松松搭在椅子上,裙摆撩起,实在是有些,撩人。
她能够将媚气与飒气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毫不冲突。
偏偏尉迟离自己压根儿没发觉,顺手便漫不经心地摆弄起了头发。
辛然抬头一看,脸瞬间红得像个煮熟的大虾,她忙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公主,虽说这屋中只有你我二人,但您好歹注意些仪容……”辛然嘟囔道。
虽然她打心眼里承认,她家公主这双腿,比任何一个女子都要好看。
“哦?”尉迟离斜着眼睛看辛然,然后把另一边的裙摆也往上撩了撩,顺手将亵裤卷到了大腿根。
辛然:……
怎么才能让她家公主放弃搔首弄姿?
“不过公主,姑爷都几日没出现了,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辛然试探着问。
“他最好再也别出现。”尉迟离说,她突然抬眼,“今日是休沐吧?”
辛然点了点头。
尉迟离重重一拍脑门,她差点忘了,这几日一直吩咐辛然往陆云奎饭菜里下药,让他一入夜便睡得和死猪一样,却忘了白日里还有休沐这回事。
她可不能让这些天的努力白费了!
她心跳一滞,当即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顺手抄起夜行衣,几步便奔出门去,只留辛然一个人呆愣地端着冰块,站在原地。
待到了柳罗衣院门外时,她已经衣冠齐整了,虽说大白天还蒙着面实在有些显眼,但也没有其他办法。
门口守着两个小厮,此时正无所事事地抬头望着天。
尉迟离隐匿气息,顺着墙根摸了过去,一拳打在其中一人的后脖颈上,那人闷哼一声,重重倒下,尘土飞扬。
还没等另一个人喊出声来,尉迟离便原地飞起一脚,将他整个人踢飞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也晕了。
尉迟离摸了摸自己的拳头,心里默念了一句对不住,然后闪身进了门。
由于裹得严实,所以尉迟离也并不怕暴露,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正好和陆云奎对上了视线,两个人穿着黑衣遥遥相望,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私闯我陆宅后院,好大的胆子,你是何人?”陆云奎上下打量了尉迟离一番,眼神狠戾。
尉迟离不同他讲话,只摇摇头,两手一摊,身子一偏去看柳罗衣,见她衣着完整,知道陆云奎还没来得及动手,这才放下心来。
柳罗衣一听那声音,心里便知道是陆云奎了,她的神情多了几分厌恶,看向他的目光也冷了下来。
陆云奎自知身份暴露,恼羞成怒道:“来人,将这私闯的小贼带出去送官!”
一片寂静,没人理他。
尉迟离心中偷笑,面上却不显,她四处张望了一番,从角落拽出一根扫把,拖在身后,冲陆云奎慢慢走去。
陆云奎毕竟是个文弱书生,不曾习武,如今唤不来下人,自己也慌了神,忙往后退去。
“你要做何?我可是朝中官员,你今日若对我不利,往后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话音刚落,陆云奎便被床边摆放的桌子绊倒了,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柳罗衣惊叫一声,挣扎着下了床。
她心有余悸地站在他们二人中间,对上了尉迟离的眼睛。
“柳罗衣,快来我这边,当心他伤了你!”陆云奎低声呵斥。
柳罗衣倏地停住脚步,转身看了一看陆云奎,又看了看尉迟离,双脚迟迟动弹不得。
“罗衣,回来。”陆云奎看出了柳罗衣的犹豫,他心中危机感更甚,不由得放柔和了语气,冲着柳罗衣伸出了手。
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学会说人话了?尉迟离心中不屑,一个白眼翻上了天。
柳罗衣心中此刻却是乱了个天翻地覆,虽说那黑衣人如今立在那里颇有些气势凌人,但她总归忘不了昨夜片刻的温柔。
就如,久旱才逢甘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