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若不喜欢,我往后不跳便是了。”柳罗衣冷冷地说。
尉迟离被她挤兑了个哑口无言,她知道柳罗衣误会了,摇摇头,站起身,走到柳罗衣面前弯下腰,严肃道:“我自然是喜欢的,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柳罗衣抬眼看她,目光凛冽,随后伸手将尉迟离推开,背对她走到墙边。
“你先别生气,好好听我讲话,我只是担心这样的舞,是何人教你的?”尉迟离皱起眉头,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柳罗衣见她说话时的语气有些不善,只当是她生气了,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便用力甩开她的手,一字一句道:“自然是我自己编的,这舞只跳给过公主看。若是公主真的不喜欢,我以后便再也不会跳。”
她语气冷淡,眼中却逐渐泛起一层水雾。
尉迟离这才发觉自己说话的语气太过强硬,她连忙拍了拍脑门儿,放缓了声音:“不是,我真的不是不喜欢,只是……”
对啊,她生什么气?
方才那无名火,是哪儿来的?难不成是生气,生气这支舞,柳罗衣还给别人跳过?
尉迟离顿时便自责得要命,她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会这般无理,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气,像是一瞬间,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对不起,小柳儿。”她轻叹一声,用手去摸柳罗衣的头。
却被柳罗衣打了下来。
尉迟离一把拉住想走开的柳罗衣,将她双手抓住,然后轻轻推在了墙壁上。
“你放开。”柳罗衣鼓着腮帮子,怒视着尉迟离。
尉迟离无奈一笑:“我就没用力。”
她双手轻柔地拉住柳罗衣的手,用身体挡住她的去路,柳罗衣想躲就要碰到她的身体,便只能这样被她逼在角落。
“我从来不舍得对你用力的。”尉迟离又说,她苦笑一声,“你向我保证,往后这支舞,只能给我跳。”
“本来就是的。”柳罗衣低声嘟囔。
柳罗衣又红了脸,她好像突然明白了尉迟离的意思,原来她并非不喜欢,而是不喜欢自己在别人面前跳。
太好了。她好开心。
“你从来不对我用力?”柳罗衣突然起了玩笑的心思,抬眼去看尉迟离,她自己都不曾意识到,自己此时的神情,不再冷漠淡然,反而像是在大大咧咧地撒娇。
这是她从前漫长的生命中,从未出现过的灵动。
“嗯。”尉迟离点了点头,她长呼一口气,看着柳罗衣纤细的身子。
是啊,就像个宝贝,多碰几下就心痛。
是从何时开始的,这种奇奇怪怪的心理,真让人想不通,尉迟离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觉得那里一阵生疼。
“终于结束了!”门突然被推开,尉迟蝶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刚好撞见二人面对面的姿势,和二人明显都红彤彤的脸。
她微微愣了一下,狐疑地打量了她们一番,然后露出了十分难以捉摸的笑容。
就连方才自己孤军奋战,二人竟在这边听曲儿的气也烟消云散。
第55章 五十五 陷害
尉迟离连忙蹦出去老远,坐在椅子上,用喝茶来缓解尴尬。
“你说说你们,将我一人扔在那同那老男人周旋,自己在这边风流快活,尉迟离,我这次为了帮你付出这么多,你拿什么补偿?”尉迟蝶眉眼带笑地走过来坐在尉迟离对面,伸手去摸她脸。
尉迟离往后一仰,躲开她不安分的手,笑呵呵道:“姐姐想要什么,尽管说。”
“琳琅阁新到了一批宝贝,穿的戴的应有尽有,我上次看了,品相都不错。”尉迟蝶说。
尉迟离认命地点头:“得了。”
尉迟蝶敲诈了这么一笔,心中满足,这才严肃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关紧的门,压低声音道:“我连续在此地待了几日,那位姓王的清醒之时还心存戒备,可一旦喝醉,套话便容易了些,何况还有我。这几日套出了不少东西,再加上我们的人之前所查到的零碎,当年之事,基本清楚了。”
尉迟离也静心听着,顺便用手招呼柳罗衣过来。
尉迟蝶继续说:“柳相国之事,当年知晓的人不多,但姓王的主办此案,算是走了个全程。据他所说,当年有乱党多次在晏国国土内作乱,皇帝下令彻查,谁知竟在宫中发现了细作,那细作也是朝中官员,还是个四品,官职不小。皇帝当即雷霆大怒,却忍着没有立刻揪出此人,而是放任他继续同旁人联络,然后在此过程中,发现了柳相国。”
柳罗衣在一旁动了动,尉迟离警觉地看向她,伸手握住她的手。
柳罗衣的手攥得紧紧的,掌心已经被汗水浸湿。
她看了尉迟离一眼,勉强笑了笑,装作无事发生一样,继续听下去。
“与此同时,有人称发现柳相国通敌,上奏皇帝,并拿出了号称是在柳府发现的未烧干净的,来自于细作的书信,正巧皇帝当晚逮捕细作,下令搜查,在他宅中也搜到了柳相国的亲笔书信。”
“何人?”尉迟离皱眉,心中却早已有了答案。
“陆云奎。”尉迟蝶说。
柳罗衣的身子轻颤了一下,她猛然回想起当年发生的种种,一阵恶寒,手掌越攥越紧,指甲都差点嵌进皮肉了。
尉迟离担忧地看着她,用力将她的手掰开,然后握在了手中。
果然,陆云奎在这件事中只是充当了一个棋子的角色,他在与柳儒争吵之后,心生不满,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被人用升官之名利用的。
他当时刚考过科举,身家清白,又真的去过柳府,简直是当时的不二人选。
尉迟离叹了口气,伸手将柳罗衣往自己身边揽了揽,柳罗衣抬头看了她一眼,无力地笑笑。
当初陆云奎死的时候,尉迟离曾向她透露过,只是她如今完完整整听着爹爹的事,心中的恨意更浓了些。
“都过去了,他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救出柳大人,找出那作恶的幕后之人。”尉迟离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