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的,”季然抬手, 溺宠般揉了揉典意发顶,“等你好了,再带你过来吃。”
典意眨巴眨巴眼,一阵哽咽:“然然……”
“怎么可能,这顿回去该减肥了,”季然收回了手,顿了顿,“我应该不欠你饭了吧。”
“欠也不管了,时效过了。”
典意:“……”
啧。
女人心果然海底针,说变就变。
典意腹诽着,手指暗戳戳指着季然的背画圈圈。
面前那人忽然转头,微眯眼,“你是不是又在心里诅咒我了?”
典意:“……”
“怎么可能,诅咒谁也不可能诅咒我家然啊。”典意摇摇头,迅速绕话题,“就我烫到舌头时,装冰块的杯子是你哦。”
“所以?”
季然黑沉沉的眸子凝着她,声音静的像暴风雨临近的海面,“嫌弃?”
“不会。”典意疯狂摇头,生怕被误会,急忙解释,“就……”
就怕被嫌弃的那个人是她罢了。
典意脑海克制不住的回想那个杯子,铁锈红和草莓红的唇印交叠着,印在淡青色瓷杯上尤其显眼。
换做偶像剧。
这种叫做间接接吻吧。
她垂眸,剩下的话咬在舌尖,舌尖抵着牙膛转了圈,抿了抿唇。
“那就没有所以了。”
季然笑了,指尖点在她鼻尖,轻轻刮了刮,“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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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典意看向车窗外,钛灰色墙面飞速后退,街边店铺近乎融成一道平直流线。
她抬手揉了揉鼻子,那份触觉似乎还残留在鼻尖上,酥酥麻麻的痒。
那时的季然唇角微微上扬,似是笑了。
初见时因为她碰了她的手腕就把她摁在沙发上的季然,对什么事都是无比冷淡的季然,竟然觉得俩人用了同一杯子没什么问题吗。
不过好像最近俩人也有不少用“同一件”的时候。
同一个汤勺吃饭,同一床被子睡觉,同一件浴巾洗澡。
但这些同一件都建立在没有另一件的基础上啊。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两人住在一块后的点点滴滴,表情一点点空白了。
太多为什么了。
她的脑子是单核处理器,一次只能处理一件事,想不通也不想再想了。
典意全程都有点恍惚,自己电话响了也不知道,季然接了她的电话后和对方说了点什么也不知道,她反应过来时就在车上了,季然倚在她肩上,长睫打在下眼睑上乌压压的一片,像是睡着了。
这台车还是典家专车。
担心吵醒旁边那人,典意也不敢动,莽足了劲儿才够到了前面的驾驶座,压低声音问,“现在去哪里啊?”
“回小姐的话,老爷喊您们去典宅的吃饭,现在在路上。”司机毕恭毕敬回答。
“啊,好的。”
这司机恭敬得典意觉得耳朵出了毛病。
穿书这么久了,典意压根没有自己是位豪门千金的意识,对外黑料极多,对内佣人能怼,似乎什么人都能踩她一脚。
“小姐是晕车么,车速太快了,要慢点吗?季然小姐呢,晕车吗?”大概是从后视镜瞥见典意变来变去的面色,司机关切又问。
“不用不用,你开你的就行,我就有点惊讶。”典意唇角牵起个怅惘的弧度。
“惊讶什么?”司机爽朗笑了声。
“就……”典意顿了顿,撩了撩碎发不好意思说着,“就你是唯一会关心我和然然怎么样的佣人。”
脑海划过姜管家趾高气扬的样子,典意闭了闭眼,微不可查晃了下脑袋。
不愿意想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人。
不带劲。
司机沉默片刻:“小姐太客气了,您要记着,不管老爷说你什么,再不满意你也好,秦叔我永远是站你和夫人这边的。”
夫人?
指的是典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