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没有说话,隔着面具,楚宁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楚宁宁垂眸,咬唇望着她,朝她走了过去:“你不说话,我就当做你是答应了我的邀请。”
“现在,我带你去舞池。”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江轶,快要接近对方的时候,有一个人比她更快一步,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握住了江轶的手腕。
江轶下意识抬头,隔着面具看到了一个戴着蔷薇面具的少女。
隔着一张面具,江轶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可从手上传过来的力道,重得江轶有些受不了。
有细微的喘息透过面具传过来,江似霰用力地抓住了江轶的手,颤抖着和她说:“不要答应她……”
第44章
江轶仰头, 看着戴着蔷薇面具站在她面前的江似霰,不自觉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不答应?”
为什么?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不希望她接受楚宁宁的告白,不希望她和别人在一起啊。
在听到那句告白之后, 江似霰整个人都失控了。身体的反应比意识更快,她几乎是踩着高跟鞋跑到江轶面前,不受控制地想阻止她答应对方。
江似霰知道喜欢江轶的人很多, 楚宁宁并不是第一个和江轶表白的人。可见过楚宁宁执着地给江轶送礼物,在树下想要更进一步,然后一点点走到江轶面前的模样, 江似霰就不能把楚宁宁当做其他人来对待。
楚宁宁对江轶的喜欢,是认真的。一份认真的情感,会得到江轶这样的人用心地回应。
江似霰不想江轶回应对方, 所以此刻她看着仰头反问的江轶, 被嫉妒蚕食理智,脑袋一片空白,什么话都答不上来。
一旁的楚宁宁见状, 鼓起勇气开口:“你先放开江轶, 是我先来的。”楚宁宁扭头看向江轶, 又问了一遍:“江轶, 你愿意和我一起跳舞吗?”
江轶其实也没想明白, 她沉默着,没有回话。
江似霰咬住了唇瓣, 心想要先来也是我先来,是我先抓住了江轶的手,是我和她先相遇。
江似霰心乱如麻,一把拉起江轶,沉默地带着她往前走。
江轶被她一把拽起, 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脑袋懵到不行。这时,楚宁宁也追了上来,一把拉住江轶,和另一头的江似霰僵持着,神色倔强:“江轶还没有回答我,你不能把她带走。”
江似霰看了她一眼,不准备搭理她。她转过身,一把拽着江轶继续往前。
楚宁宁不甘示弱,伸出两手拉着江轶,和江似霰对峙。
处在中间的江轶觉得自己就是拔河比赛中间的那个线,被两人扯着在中间保持微妙的平衡。
这都什么神奇的场面,怎么感觉像个修罗场?
江似霰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杀出来,还一副这么倔强的姿态。她不就是被人表白了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难道说……江似霰其实喜欢她?
江轶想到这里心头狂跳,恨不得立时就从江似霰身边跳开。
她连忙甩开江似霰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两人中间,有些生气地说:“做什么做什么啊,我是拔河比赛的绳吗?要被你们扯来扯去。”
江似霰手上忽然一空,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江轶,心慌意乱。
她有些慌张地伸出手,想要去拉住江轶,却扑了一个空。停在半空的手抓住了一把空气,有些不甘地渐渐握紧。
江似霰看向江轶,江轶却没有看她,转头看向楚宁宁:“和你跳舞的意思是答应你的告白对吗?”
楚宁宁此刻并没有退缩,她直视着江轶的眼睛,认真地点头:“嗯。”
江轶叹了口气,很认真地对楚宁宁说:“那我谢谢你的好意,我目前没有恋爱的打算。更何况,我们也不太熟,没有什么感情基础,我就算答应你,也只是单方面成全你的恋爱,不是我们一起恋爱。”
江轶的拒绝干脆利落:“我不会喜欢上一个我不熟悉的,没有感情基础的人。我对你连基本的好感都没有,所以……请原谅我的拒绝。”
她每说一句话,楚宁宁的脸色就惨白一分。楚宁宁用力地握紧了手,指甲陷入了掌心,挣扎地说:“那我们……可以从朋友开始。”
江轶这时候显得特别冷酷无情:“我不会和一个喜欢我的人做朋友,这样我觉得不安全。哪一天你要是不喜欢我了,我们可以从朋友开始认识。”
楚宁宁不甘心地看着她,眼睛里有泪花在闪烁,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江轶拒绝人的时候,显得特别冷酷无情。楚宁宁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眼里的泪水,闷闷地说了一句:“你说话好过分!”她说完之后,转身背对着江轶,抬手擦了擦眼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喧嚣宴会的一个角落里,只剩下江似霰和江轶。
因为刚才的变故,周围的人或多或少地已经注意到了这里,并且将目光落她们两人身上。
江轶转身,看向江似霰,声音很冷列:“你呢?你又是为什么让我不要答应,又是为什么拉住我?”
“楚宁宁是喜欢我,你是为了什么?”
江轶的语气,到最后已经有点凶。江似霰想到她刚才说“没办法和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做朋友”,一颗心跌在了谷底。
她没办法解释自己的冲动,话到嘴边,却又没勇气说出来。江似霰捏着自己的掌心,往前踏了一步:“我……”
江轶见她向前,整个人都抑制不住地发抖。在那一刻,她忽然嗅到了一股隐秘而香甜的气味,那是江似霰信息素的味道。
江轶皱眉:“你……”还没等说完话,这江轶忽然嗅到了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香味。除了江似霰身上的香甜气息,还有各式各样的信息素味道,睡莲……百合花……栀子花等等……
各种各样的香味朝江轶席卷而来,让江轶整个人仿佛站在春天的花海中央。
江轶脑袋开始发懵,身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脸上骤然染起了绯色。在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了火炉里炙烤一样,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因为炙热的火焰而噼啪作响,疼得她人都站不住,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一步。
这是……这是怎么了……
只是短短地几秒钟,江轶的脑袋就烧成了一片混沌,眼前的视线一片朦胧,扭曲成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色彩。
她踉跄地退后,靠在墙上,疼得弓起腰身,蜷缩在角落里。
隐约间,她似乎看到江似霰朝她走了过来,慌慌张张地扶住了她的肩膀,有些急切地喊她:“江轶……江轶……你怎么了江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