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给唐斯羡倒了碗糖水,又乐呵呵地夸道:“唐家哥儿,干得好!”
唐斯羡得意地笑了,随即又不解地问:“那是什么人,乡书手好像很厌恶他?”
苏氏与秦雩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将那桩往事告诉唐斯羡,毕竟唐斯羡想求娶秦浈,若是让她知道秦浈十一岁的时候就被人送过淫诗艳词,会不会对秦浈有什么异样的看法呢?
秦雩想了想,这种事错不在秦浈,他没必要藏着掖着。
听完这荒诞的往事,唐斯羡眉头直皱,后悔刚才没多揍那衣冠禽兽两下:“恋|童癖啊这是!”
她有些心疼秦浈,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被恋|童癖给纠缠上,这事想起来都能成为心理阴影吧?
“小娘子该不是被他这么一吓唬,心里承受不住,身子才变弱的吧?”唐斯羡道,“不行呀乡书手,不能这么放过他,得问他要医药费!”
秦雩:“……”
“对了,小娘子呢?她没看见那脏东西吧?”唐斯羡问。
刚走到门边的秦浈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她故作娇羞地道:“我刚才在屋里呢!”
秦雩见自家女儿终归还是忍不住跑出来,就神色复杂地瞪了唐斯羡一眼。
后者这次倒是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她的注意力都放在秦浈的身上,颇为懊恼地道:“早知道刚才就该让那泻药有来无回。”
秦雩道:“怎么,你还想杀人啊?!”
苏氏这回站出来护唐斯羡了:“他也就说说而已。”
“说也不行,万一让人听了去,哪天他死了,别人肯定也怀疑你!你忘了你有多少次因此而被人怀疑你打人了?”秦雩骂道。
唐斯羡嘀咕:“乡书手,好像你说得比较大声。”
秦雩一噎,险些想用口水喷死她。
秦浈嗔怪道:“不许跟我爹顶嘴。”
唐斯羡:“……”
原谅她在这微暖的日子里,冷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秦雩也沉默了,他面对秦浈这看似呵护他,实则偏向唐斯羡的做法,心情也是极为复杂的。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秦浈暗忖自己演的太过了,正要开口缓解一下气氛,便见唐斯羡已经反应过来,趁热打铁道:“那个……乡书手,提亲的事情你要不再考虑考虑?你将小娘子嫁给我,我肯定会护她周全,不让她被人欺负的。”
秦雩跟苏氏都默默地将目光投向秦浈。后者微微一怔,旋即目不转睛地盯着唐斯羡看,仿佛一颗心都拴在了这人身上。
秦雩跟苏氏在心底感慨:“女生外向。”
“你这些誓言先收着,这事我还得再考虑些时日。”秦雩道。
他心想,要是唐斯羡再沉稳些,他兴许就答应了。正因为她的表现大胆跳脱,他要是这么轻易就答应唐斯羡,那这小子怎么会珍惜这门亲事?!
唐斯羡跟秦浈对视交流了一番,觉得不宜穷追猛打,今日攒一波好感度也已经足够,便提出告辞。
秦浈主动送她:“爹、娘,我去送她便好。”
秦雩与苏氏都知道拦不住她,干脆默许了。
二人出了门,唐斯羡见左右无人,才小声道:“小娘子刚才演技不错!”
秦浈别有深意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刚才是演的?”
唐斯羡心想,不是演的,难不成还能是真的?
稍微换一个心思单纯点的女生,她都相信是真的,唯独秦浈,她觉得有可能是演出来的。
秦浈也不解释自己真实的想法,只勾起一个不甚愉快的假笑。
唐斯羡转念又问:“小娘子,七年前,你可害怕?”
她心想,才十一岁的小女孩,被一个大男人送淫诗艳词,无异于面对一个猥琐男说下流话,这幼小的心灵得受到多大的伤害啊!
“害怕?”秦浈的想法也被她的话带偏了。
七年前的事情她记得已经不是很清楚了,毕竟她爹娘将她保护得很好,那些淫诗艳词也没机会送到她的手上。
只不过谢耀庭登门拜访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却让她十分膈应,后来知道他向自己提亲,更多的是彷徨无措。
尤其是谢耀庭说的话被她偷听到了。他当时理所当然地说道:“她终归是要嫁人的,早两年嫁予我,我也能多疼爱她两年。”
这话让她记忆犹新,同时她开始思考终身大事,对她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何会有人产生这种理所应当的想法?
没过多久,她便在张春儿等人的婚姻中找到了答案。
她道:“我在那件事中得到的不是害怕或恐惧的情绪,而是对世俗的质疑。”
这个答案让唐斯羡眼前一亮,她笑道:“所以小娘子的答案便是,不喜世俗?”
唐斯羡想,若是让秦浈出一本自传,大概书名是《论腹黑是怎样炼成的》。
秦浈微微一笑:“就送到这儿了,你回去吧!”
见她打算终止了话题,唐斯羡也不再自讨无趣,她正要走,秦浈忽而又轻声道:“谢谢。”
唐斯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转过身去时,却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屋内,秦雩跟苏氏因谢耀庭的出现而有些忧心。苏氏道:“那谢耀庭为何忽然出现,难道仅仅是想来跟我们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