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斯羡在家待了两日,将诸事都安排妥当了,才准备出发。
临行前,秦浈拿了一根两指粗细的竹筒给她,道:“我将一些有毒的中草药炮制研磨成粉,制成麻药,你带着防身之用。”
唐斯羡晃了晃竹筒,问:“这么少够用吗?”
秦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不是说不危险吗?既然如此,带那么多干什么?”
唐斯羡讪笑道:“是不危险,不过多多益善不是?”
“这一小筒能弄倒十几个身强体健的大汉了,你还想如何?”
唐斯羡心想,果然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学医的都是不好惹的。
“多谢小娘子。”
唐斯羡收起竹筒,又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浈,想在离别前再多看她几眼。
秦浈问她:“你还有事吗?”
唐斯羡:“……没了。”
离别不该是依依不舍、温情脉脉的吗?为什么她就像是踢到了一块铁板?铁板上的冷水浇了下来,她的心那叫一个透心凉。
“那我走了,小娘子,我阿姊就拜托你帮忙照看一下了。”
唐斯羡说完后,心里颇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这绿帽子戴的太紧实了。
秦浈见她一脸愁苦,终究是忍不住抿嘴偷笑。在她准备走的时候,又轻轻拉住她的手:“记得早点回来。”
唐斯羡低头看了眼她们交握的手,什么心酸苦楚都没了,还得意忘形起来:“这话一般是丈夫远行前,妻子送行时的叮咛。”
“我如今,算你未过门的妻子,不是吗?”秦浈狡黠地眨了眨眼。
唐斯羡觉得秦浈太犯规了,怎么可以在她的心尖反复横跳呢!
她也戏弄秦浈道:“那我走后,娘子可得保重。”
她说完就溜了,也没听见秦浈应了一声:“嗯。”
——
秦浈送完唐斯羡便回了家,路上有不少人向她道喜,也有人借机打听唐斯羡的事情:“那唐家哥儿跟荣副使的关系很亲近吗?”
还有人问:“听说他如今在帮荣副使办事,是真的吗?”
秦浈道:“大家若是想知道详情,何不去问她本人呢?”
他们纷纷缩脖子:笑话,谁不知道“唐思先”的脾性啊,凑“他”面前去,不是找死吗!没瞧见那日刘老媪被她一巴掌,打得如今都还出不来见人?那可是个不会讲“尊老爱幼”的狠人。
他们讪笑:“你如今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有些事问你也一样。”
秦浈道:“你们也说了,未过门,既然还未过门,她的事情我怎会知道呢?”
说完,也不再跟他们多费唇舌,躲进了家中。
有人嘀咕道:“哎,你们觉不觉得秦小娘子似乎不大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就……以前看见她,总是病恹恹的,刚才她一路走来,面色红润、步子稳、说话气都不喘了。”
众人回忆了一下,发觉还真的像是那么一回事。
“人逢喜事精神爽,兴许她是好事将近,所以一高兴,精神就好,故而显得没那么病恹恹的了。”
秦浈给人留下的病美人印象多年,这个解释在他们看来还是很有道理的,也就不再纠结此事。只有两个年轻男子有些不甘心,私底下偷偷嘀咕:
“没想到这个唐思先好运气,竟然能娶到秦小娘子。”
“你说,当初要是我们没有在意她的身体是否安康,那我们应该也有机会的吧?!”
“说这些有什么用。唐思先运气是好,可谁知道以后的事情呢!”
村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秦浈跟唐斯羡的婚事上,倒是没人再提秦雩为了儿子的前程卖女儿的谣言了。
不过他们不提,并不代表秦浈忘记了这件事曾经给她们一家人带来的伤害。她已经在调查,到底是什么人在刻意制造谣言了。
在去唐家找唐清满的路上,秦浈发现李三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棵槐树后,喊她:“秦小娘子、秦小娘子!”
秦浈本不欲理他,只是见他好像半步也不敢靠近,便驻足:“李三,你喊我?”
李三见四周无人,才小声道:“秦小娘子,你想知道是谁造谣生事的吗?”
秦浈心中一动。她面上满不在乎地道:“这个重要吗?反正谣言已破。”
李三愣了下,心中甚是愧疚。他觉得她是一个心胸开阔、温柔善良的女子,从这事就能看出她不会计较过往恩怨,所以肯定也会原谅他的!
于是他道:“虽然谣言已破,可是造谣之人的险恶用心你不能不知道啊!你得防着他,再次对你下毒手!”
秦浈不动声色地问:“这么说来,你知道是谁在背后造谣中伤我?”
李三道:“我当然——”他顿了下,“不、我不知道。”
秦浈抬腿便走,李三急了,忙道:“我不知道谁是主使,可是我看见了那个姓谢的,给了一串钱给刘田富他娘!”
秦浈的眸光一沉,投向李三时,又变得十分单纯:“这么说,是姓谢的指使刘老媪这么做的了?”
“这我可不清楚,我没听见他们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