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田乐gl 第229章

秦浈已经见怪不怪了,道:“我家官人养的鱼长得也是十分快,她说养殖跟耕种一样,若是放任之,那收成自然差;若是遵从其习性来养殖、耕作,收成会好许多。”

雇工暗戳戳地决定学习唐斯羡的养殖技术,将来哪天不给唐斯羡干活了,他也能自己去养虾蟹。

到了夏天,唐斯羡的虾蟹已经养了半年了。原本她养的这种青虾的生长周期就比较短,只有十四、十五个月,加上有泉珠的作用,半年的青虾的个头就已经很大了。

忙完了产春茶旺季的唐斯羡就将青虾捞上来,拿到酒楼给厨子加工再邀请一些朋友同僚一起品尝。

居住在鄱阳湖边上的人餐桌上的食材多数是鱼、虾,但既然是唐斯羡养的虾,众人还是颇给面子前去赴约。

以虾为原料的菜肴十分多,但是应唐斯羡的要求,只做了几道重点突出虾的味道的菜肴,如虾蕈羹、炸虾、用虾做馅的虾饺等等,因而有人为这场宴席起了“全虾宴”的雅名。

在宴请众多朋友同僚时,唐斯羡并没有忘记秦浈,她携着秦浈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众人才发现,他们似乎是第一次见唐斯羡在如此场合带秦浈出来。

唐斯羡没有过多地说明她为何带秦浈,只是这一个举动就让众人清楚秦浈在唐斯羡心目中的地位,因此本来打算宴席后去瓦舍玩乐的人也不敢邀请唐斯羡了。

不过很快,他们就没有这么多小心思了。第一道菜端上来后,他们瞬间被那扑鼻的香气所诱惑,所有的心思都在美食上面了。

他们迫不及待地夹起一个虾饺送入口中,一咬,鲜热的汤汁便流了出来,溢满口腔,接着便是那鲜嫩的虾肉,好吃得他们几乎没有怎么咀嚼就给咽下去了。

都说“食不言寝不语”,他们却顾不得这些,忙道:“这汤汁味道鲜甜,这虾鲜滑细嫩,比我吃过的虾都要好吃!”

唐斯羡笑了笑,没有管他们,而是给秦浈夹了个虾饺,道:“娘子尝尝,这是我特意让酒楼的厨子做的。”

秦浈只听她兄长说过京师开封那边有灌汤馒头,便是在皮里将汤汁、肉馅放一块儿蒸。而灌汤馒头里,汤才是最重要的,可这虾饺里的汤最多只是虾的佐料,重点还是在于虾。

“以前怎么没吃过你做的虾饺?”秦浈问。

唐斯羡心想,这是岭南那边的美食,若不是吃到虾,她也想不起来。

她道:“我不会做饺子皮,不过没关系,日后我做给娘子吃就行了!”

秦浈对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等其余菜端上来时,她也体贴一回,给唐斯羡剥虾壳。

众电灯泡:“……”

嘴里的虾忽然没有滋味了是怎么一回事?

——

吃虾的人吃得津津有味,看的人也看得口水直流。等宴席差不多结束的时候,酒楼的掌柜便找到了她,问:“唐大官人,小的斗胆一问,不知这虾是从何处买的?”

“我姑母养的,你想买?”唐斯羡问。

掌柜既然知道是她姑母养的,也知道压价的难处,便径直问:“不知唐大官人的姑母的虾怎么卖?”

唐斯羡知道饶州的寻常虾十几文一斤,不过那些都是小虾。她养的虾又大又美味,价格自然要涨一倍。

“散买三十五文一斤,批发的话,三十文一斤。”

“批发?”

“就是买得多。”

掌柜有些犹豫,唐斯羡也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跟他谈生意,便道:“你先考虑,考虑好了再找我娘子,如今那些虾,是我娘子在打理。”

唐斯羡那五亩湖泊,因虾蟹混养的缘故,哪怕加上自己被泉珠吸引来的虾,半年亩产也就六十多公斤。也就是说,五亩湖泊半年产三百多公斤虾,以一斤三十文来算,能得二十贯钱左右。

扣除成本,大约剩下十八贯钱,半年十八贯钱,每个月三贯钱,这个数目也很可观了。而且虾能养两季,若是再加上蟹,那效益确实不错。

再说唐斯羡请客吃饭也不是单纯地想与他们增进关系,她在乐平县时就是有人帮忙推广,她的鱼才能迅速地找到销路。如今这些朋友同僚中不乏交友广泛的人,若有他们的帮忙,她的虾蟹也一样能找到销路。

果然,在全虾宴之后,便有人登门找秦浈谈买卖。

在唐斯羡的虾蟹大卖时,乡里也正处于青黄不接的时期,——今年种的稻谷还未长好,去年的粮食又已经吃完,不少家中没有积粮的人家不得不找富户贷米。

唐斯羡听闻唐家就找朝廷贷了四千石米,而且基于唐家发生的那些事,这次唐赟亲自督办此事。

秦浈也跟唐斯羡商议买米,后者疑惑:“我们家的米还够吃不是吗?”

秦浈道:“我见今年的雨水多,且回想往年的下雨情况,猜今年夏秋或许会有水灾,所以得早些准备粮食备着,免得届时收成不好,米价暴涨。”

唐斯羡这才想起,饶州也是个洪涝灾害严重的地方。也幸亏她在建造房屋时,特意让地基高出地面半米,加上门槛,只要不是那种几十年一遇的大洪水,倒也不用太担心。

唐斯羡道:“那就依娘子的,还有今年的稻谷我们不卖了,都留着自家吃。”

她们的田今年种得早,且也早熟,大约五月底就能收割了,——但愿那时候没有水灾发生。

——

而到了五月中旬,唐斯羡与秦浈准备回乡安排人收割水稻,忽然收到了京师传来的讣告——皇帝驾崩了。

皇帝驾崩对百姓的影响不大,但是唐斯羡身为官员,还是有一定的守则的,比如在百日内不能出去吃喝玩乐,还得写一封悼念先皇的文书递进京,否则极有可能被人弹劾。

唐斯羡乐道:“正好,这些日子没有什么娱乐,我们便回乡种田吧!”

三日后,才十七岁的太子就在荣相等的辅佐下登基了。

因新皇年轻,所以太后临朝听政,丁相被一贬再贬,朝中诸多官员便以荣相马首是瞻。荣氏门庭比以往更加繁荣。

唐斯羡只是个小角色,在这次加官进爵中并没有份。倒是秦阮伦,因新皇登基,决定次年开恩科,故而本来兴许要多等两年才能参加的科举,他明年就能参加了。

在州学潜心进修了一年,他的诗赋、策论等都大有长进,较之去年,他的心性也得到了磨炼。加上新皇开恩科,一般录取的名额会适当加多,因此,对这次的考试特别有信心。

喜上加喜的是,顾依山也传来了好消息。

秦家终于要有第三代了,这个消息让秦雩和苏氏高兴不已,但因为还未满三个月,所以这个消息就只有秦家人以及唐斯羡知道。

为此秦浈回乡时,还特意用她药圃里的草药调配了些安胎、进补的药材给苏氏:“娘,这些是补身子的药材,平常熬汤时放一小包就足够了。这些是危急情况时,郎中开的方子里可能会用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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