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渊点点头,把小竹筒收好,便告辞离去,刚走两步,中年男子又出声嘱咐一句:
“等一下,还是用知州大人留下的令牌吧,不过南渊你要注意,莫要带尾巴回来。”
“是。”
……
月夜下的花满楼,笙歌不止,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房间里的两个身影一前一后,遥遥看去,似是交叠在一起。
叶久一瞬间吓得缩了脖子,脸上火烧般通红一片。
而面前的祁韶安似是支撑不住,身子晃了几晃,薄凉的的唇峰擦着叶久小巧的鼻尖,堪堪滑了过去。
叶久又一次愣住了。
柔柔的触感未有停留,鼻尖上留有一丝湿意。
她不确定地动了动鼻子,上面确实残留一丝淡淡的冷香。
这算不算……
叶久脸颊上的红晕腾一下蒸腾起来,极速升温。
嘤嘤嘤好羞涩。
祁韶安眨眨眼,突然歪过脑袋,眉间有点不解,抿了抿唇,说道:
“兄长,我有个问题。”
叶久脸红的似是要滴血,她侧过脸不敢看她,随意的应了一声:“你说。”
“兄长,子沁……是谁?”
叶久一瞬间抬头,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她张着嘴,下巴快要掉了下来。
子沁……
祁韶安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她脑子里像放烟花一样,短暂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满脑子只一句,她怎么知道子沁……
“那是你……妻子吗……”
叶久眼睛一抖,整个人呆掉了。
妻子……
她又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
叶久眼睛沉了下来,里面是难以言说的复杂。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看着祁韶安有些朦胧的眼眸,声音无比沉静:
“韶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祁韶安凑近了一点,盯着她的双眼,嘟了嘟嘴,点点头。
“知道。”
她身子摇摇晃晃,没撑住,栽到了叶久的怀里。
微凉的唇抵在她细嫩的脖颈上,轻轻煽动:
“那晚你一直在叫她。”
那晚……
一直……
叫她……
好的,她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叶久微微偏头,刚想说话,却不想又一次碰到了祁韶安的唇鼻。
酥酥麻麻,温温凉凉。
她浑身颤抖,声音都不自觉带了几分抖动。
“那是…曾经很重要的人。”
前任,是一个用什么词都没办法好好形容的名词。
有的人用“爱而不得”,有的人用“撕心裂肺”,还有的人用“死里逃生”……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词。
而在叶久这里,那个词叫“很重要的人”。
但它有个限定词,叫“曾经”。
过往即过往,曾经有个你很爱的人,也很爱你。但你们只属于过去,未来请各自珍重。
而祁韶安听完却是没多大反应,只窝在她的颈肩,深深浅浅的呼吸。
叶久等了半响也不见动静,这才发觉,这小丫头,就这样睡着了。
她轻笑一声,有些无奈。
得,又白说了。
叶久轻轻抬手,想把她放平,好让她安睡。
然而就在这时,小丫头突然动了€€€€
只见胸前那只素手开始缓缓移动,慢慢攀上了她的颈肩,绕过脖颈,一点点环住。
颈窝处的呼吸一停一顿,冰凉的鼻尖抵在她的软肉上,有些麻麻痒痒。
叶久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她脑子里除了无数个感叹号,什么也没有。
她甚至忘了去伸手揽住这个突然挂在她身上的女子。
空气寂静了一刻,只有心跳声砰砰作响,和彼此呼吸不匀的微微喘气声。
抓着她后颈衣裳的那只手,慢慢上移,扣在颈窝处,越收越紧。
“你很喜欢她吧。”
一道涩涩的声音从颈窝传来,闷闷的,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叶久终于回过神,她犹豫一下,伸手托着祁韶安的后背,轻轻说了句:“曾经。”
那冰凉的触感在自己脖子上蹭了两下,稍稍离开了一点。
“你说你很想她。”
叶久放在她背上的手一顿:“……”
谁特么能告诉我那天还说什么了!!
mmp!!
她深吸一口气:“也是曾经。”
两年了,该记得的,不该记得的,都应该不记得才是。
一直执着于过去,又怎么能,看到现在的美好?
所以,只是曾经。
但这个曾经,又包含了太多。
你会完全忘记你曾经深爱的一个人吗。
想是不会。
你经历的永远是你的,它沉淀在你脑海深处,是你宝贵而又独特的记忆。
但是,它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被削弱,也会被你如今所爱之人慢慢代替。
叶久抬起手,摸了摸怀里女孩子的脑袋,毛茸茸,又滑滑的。
“韶安……”
“嗯。”
“你为什么问这个……”
叶久心底有一个疑惑,翻搅不已,为什么她会突然提起子沁,这个素不相识的名字,也是压在自己心底多年的人。
祁韶安……关心这个,干什么?
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刚才宋初浔的那句话:“你不是单箭头。”
还有那声,妻子。
叶久的手微微颤抖,她心头忽得涌现出一股期待。
而此时的祁韶安手攥着叶久背后的衣服,闭着双眼,眉头紧蹙,贝齿紧紧咬着嘴唇。
身子有些微微颤抖。
指尖的红肿摩擦布料带来微微痛感,让她的脑子有了一瞬间的清醒。
她极力克制着自己心底的波动,她怕一放松,就会脱口而出。
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
不过是自欺欺人一下罢了。
如果你没有……
如果你不喜欢她……
祁韶安把头埋在了她的衣领处,挪动时摩擦布料的响动掩盖了轻轻吸鼻子的声音。
冲入脑海的,还有这人一如既往的淡淡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