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声音仍旧继续,甚至一股气息直面朝她扑来,她避无可避。
“不要€€€€”
……
叶久环抱着祁韶安,不住得轻拍着她的背。
她急得汗珠直冒。
就在刚刚,一切都还很正常很美好,却不知怎么的,祁韶安眼睛发直,双唇颤栗不已,整个人瑟瑟发抖。
甚至两个拳头攥得紧紧的,怎么掰也摆不开。
“韶儿!醒醒!”
叶久紧紧抱着她,一手揉着她的颈后,试图让她放松下来。
祁韶安还是直打冷战。
叶久又不断抚着她的背,过了大约一柱香,终于,怀里的人动了。
祁韶安微微晃了晃眼珠,涣散的眼神中终于聚起了一丝光亮。
“韶儿?”
叶久试着叫了她一声。
祁韶安眨了眨眼,看着叶久焦急的模样,忽得瘪了瘪嘴,眼泪便像开了闸一样,扑簌簌往下掉。
“韶儿?韶儿怎么了,你别吓我!”
叶久手忙脚乱的替她抹去眼泪,声音轻的不能再轻,生怕吓坏了眼前这个满目委屈的人儿。
祁韶安看着她明明担忧却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心底的酸楚倾泻而出,她抓着叶久的袖口,猛地扑进了她的怀里。
“对不起……”
叶久愣住了。
“韶儿你…你在说什么?”
叶久心里直打鼓,她不知道祁韶安这突然之语到底指的是什么。
祁韶安双手攀上了她的肩头,带着哭腔又喃喃道:“对不起,阿久……”
叶久张张口,脑子却突然闪了一下。
她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场景,瞬间明白了过来。
叶久顿时气笑了。
可眼底的心疼却是遮也遮不住,她长叹一口气,伸手扳过祁韶安的身子,捧着她的脸,让她直视着自己。
“韶儿,你听我说。”
颗颗泪珠砸在指尖,叶久心口顿顿的疼。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这是你的权利,你记得,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也不能动你一根汗毛。”
“即便我们是夫妻。”
祁韶安瑟缩着身子,眼睛惶惶看着叶久的目光,那里除了柔和,还有难以反驳的坚定。
叶久看着鼻尖通红,眼角挂泪的祁韶安,心底柔成一片。
“傻瓜,我爱的是你,纵使等上一辈子,那又何妨。”
“所以啊,韶儿……”
她揉揉祁韶安的头,“莫再妄自菲薄了。”
祁韶安垂了眼眸,没再说话。良久,她缓缓伸出手,握住了叶久的掌根。
“阿久。”
她深吸了一口气,眨掉了眼里的晶莹,身体倾了倾,环住了叶久的腰。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
“大家今天,甩开腮帮子吃!”宋初浔一脚蹬在凳子上,架势非常阔气。
她面前一桌丰盛的菜肴,还有一群操心的人。
尤其是一旁的薛€€宁,生怕她摔地上,伸着手虚虚扶着她。
“初浔,坐好。”
袖子被猛然一拽,宋初浔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薛€€宁嘴角有些抽搐,歪歪头,看向了始作俑者:“阿姐?”
只见薛纡宁一手拉着宋初浔的袖子,另一手夹着酒杯,闻言头转都没转。
宋初浔轻哼了一声,倒也安安静静坐好了。
薛纡宁余光看着,嘴角微不可见的扬了扬。
“嘿,兄弟们,我们造起来啊!”
只听门口一道熟悉又欢快的声音传来,房门被大力推开,众人下意识齐齐回头看去。
紧接着就是噼噼啪啪筷子掉落的声音。
宋初浔手僵在空中。
“不是,是我看错了吗……”
薛€€宁张着嘴摇摇头,“没有,就是他们两个……”
叶久还是一身喜服,拉着祁韶安走进来:“怎么了,陪你们吃一顿不行?”
一旁的千云小白连忙应两声,赶紧搬来了俩凳子:“正好,我们也刚吃。”
薛€€宁往旁边撤了一点,看着她俩一脑袋问号:“我说春宵苦短,你们两个……”
叶久毫不客气的接过千云递来的酒杯,拎壶满上:“春宵年年有,相聚只这一次了啊。”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只有酒液流转而下的些微声音。
叶久低着头,却是一笑:“都开心点嘛,放心吧,总会再见的。”
宋初浔却哼了一声:“再见?你见过谁家主线会跟着副本跑?”
叶久闻言一顿,随后抬头,沉静道:“你们就是我的主线。”
宋初浔翻了个白眼,把酒杯往她面前一递:“废话少说,满上!”
叶久眼睛扫了扫旁边的薛家姐弟,无奈道:“你们两个,不管是谁,麻烦出个人,管管这家伙行吗?”
突然被cue却又听不懂的薛家姐弟:“???”
叶久又突然开口,“对哦,记得看好她,别让她醉死在酒坊里,也别让她跑出云城太远。”
薛纡宁微微蹙眉,看着叶久抿唇不语。
叶久在众人目光下,嗤笑了一声,“她会找不到家的。”
宋初浔别过头,就让眼泪这么直接流下去,她不服气的哼了一声:“用你多嘴,老娘好着呢。”
叶久浅笑,看了看薛€€宁,执起了酒杯,“童子。”
薛€€宁看着她,有些发怔。
“大恩不言谢。”
她仰头一饮而尽。
薛€€宁沉默良久,端着酒杯,“京城好玩吗?”
“我怎么知道。”
“记得给本公子留个屋子,我…顺便路过一下。”
叶久眼底有光,祁韶安看着她的侧颜,心底有些酸涩,她只得握紧了她的掌心。
叶久磨砂着手里的柔荑,酒杯突然撂在了桌上:
“靠,这是个什么鬼气氛,换个话题!”
她骂了一句,朝着宋初浔昂头道:“你那个惩罚盘呢?”
宋初浔毫不客气回:“谁没事会带那个!”
“那我们猜拳吧,简单粗暴。”
“来啊,玩不起的是孙子!”
“童子……你好像还欠我一声爷爷?”
“……草。”
……
那一天,澎湖湾酒楼直到夜半依旧灯火通明。
而二楼拐角处,更是不断传来笑闹的声音。
大门一关,谁在乎薛公子有没有光着脚跳兔子舞。
谁会在乎薛大小姐竟一把抱起花满楼的初浔姑娘,却不小心扑到了地上。
又有谁在乎都是云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却都跟个泼皮一般,一边流着泪,一边骂着街。
没人在乎。
宋初浔跳到椅子上,想送一首欢歌应应景。
“说声再见吧
就算留恋也不要回头看……”
“一路不断失去
一生将不断见证
看过再多风景眼眸如初清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