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韶安:……
祁韶安抬头看了眼天色,估算了下时间,便回身对莲清说道:“莲清,你去让陆林把马车牵到门口,夫君应是快回来了。”
莲清站在原地有些出神,直到微雨碰了她一下,才回过神来,连忙应声:“啊好,少夫人。”
与此同时,一名小厮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差点和莲清撞个满怀。
祁韶安有些纳闷,还不等她开口询问,就听得小厮急道:“少夫人不好了!少爷让人给抬回来了!”
……
祁韶安赶到知节堂时,屋子里站了不少人,几个人正在费力挪动一个软趴趴之人。
祁韶安怔在门口,眨了眨眼,竟没反应过来那人该是谁。
明明早上走的时候还耍赖皮要亲要抱,怎么几个时辰的功夫,就成了这副模样!
此时北宵正帮着把叶久扶到南渊背上,而叶久两手垂着,好似没一点生气。
祁韶安脑子“嗡”一声,差点晕过去。
“想必这位是林夫人吧。”
方稚公公在祁韶安晕过去之前,及时叫住了她,“陛下让您务必照顾好林侯,一会儿几位太医便会到府替林侯诊治。”
他瞧着祁韶安脸色煞白,比镇远侯的好不到哪去,甚至因为急匆匆跑来,发饰都歪了些许,有些不忍心道:“林夫人莫急,林侯现下只是睡着了,并无大碍。”
方稚也够纳闷的,就回来短短两刻钟的路上,林侯道了句好困,歪头就睡着了。
祁韶安死死掐着掌心,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失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多谢方公公,妾定会照顾好侯爷的。”
方稚轻笑一声,道了句:“林侯只管安心养伤,无需顾虑朝中之事。”
说罢,留下一脸莫名的祁韶安,告辞离去。
此时祁韶安也顾不得方稚公公所言何意,又一路朝竹园的方向奔去。
竹园里,叶久被折腾得终于醒了过来,从牙齿缝里蹦出一句,“南渊……你要死啊……”
她头上慢慢渗出了冷汗,手指抓挠着被褥。好不容易睡着就被这犊子搅和醒了,这下又是钻心的疼。
“少爷,我……我……”
南渊看着叶久的模样,小伙子急得手不知道往哪放,叶久见状扯动嘴角,笑了一下,“急…急什么,我又没大事。”
白间示意南渊让开,自己拿起叶久的手腕,细细把脉。良久,他皱眉开口:
“看来圣上有意饶你。”
叶久挑了挑眉,趴在床上恹恹的回道:“他倒是敢。”
白间看了眼叶久背后透着血迹的衣衫,侧头问了一句,“少夫人到了没有?”
北宵不明就里,看着叶久冷汗越来越多,皱眉道:“先生还是先替少爷诊治吧,少爷……”
“去找少夫人!”
白间低喝一声,南渊此时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把拉过北宵就往门外跑,“你我先去把少……”
“呃,少夫人……”
南渊走的急,差点撞到来人。
只见祁韶安扑到门框,半弯着腰,边喘着粗气,边朝着屋里看去。
腰间的禁步被撞击的叮当响,显得有些刺耳。
南渊自觉闪开了视线。
于是,叶久那要死不活瘫在床上的模样,分毫不差的落进了祁韶安的眼中。
叶久听见动静抬起头,还没顾上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就看着祁韶安忽然缓缓矮了下去。
“韶儿?!!”
作者有话要说:叶久一路顺风顺水,栽一次让她感受到社会的险恶(狗头)。
第193章 治伤
叶久一下子撑起身子,结果牵扯到了身后的伤口,又“咚”一声栽到了床上。
她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指尖颤抖的指着门口,“快……快……”
随后赶来的微雨扶住了差一点跪倒在地上的祁韶安,连忙抚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祁韶安微微晃了下脑袋,待眼中恢复清明,扶着门框站了起来。
此时她才好似刚被雷劈醒了一样,勉强接受了叶久这家伙又一次受伤的事实。
不知怎么的,她只觉脚下千斤重,明明想立马奔过去,可却怎么也抬不起脚来。
叶久见她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结果心倒是静下来了,身上的伤却疼得越发清晰。
“少夫人,快来搭把手。”
白间自然注意到了叶久痛苦的表情,忙朝着门口的祁韶安说道。
此时白间的话仿佛重启了祁韶安脑子里的CPU,她拎起裙摆三两步跑了过去。
“少夫人,这是我调的创药,你一会儿将堇儿衣物去除,再把药洒在上面,切记不要包扎。”
随后他指了下旁边铁笼一样的东西,“把这个架上去,再盖棉被就行了。”
祁韶安接过小瓶子,郑重点头:“好。”
白间起身,又嘱咐道:“堇儿伤在表,不在里,只要不让她乱动,便不会有什么大碍。”
祁韶安扫了眼叶久的后身,秀眉越皱越紧,“我不会让她乱动的。”
白间见状点点头,转身朝门外,临走前还不忘踹了一脚南渊的屁股,“还不快去煎药,在这愣着做什么。”
南渊后知后觉,连忙拉着一脸疑惑的北宵夺门而出。
“我去倒水。”
微雨拎了盆子就跑出去了,屋子里转瞬只剩了两个人。
叶久趴在床上难以回头,只觉得屋子里安静的吓人,好像只有自己在似的。
“韶儿?”
良久,回应她的是闷闷的一声:“嗯。”
叶久察觉到祁韶安的声音有些不对,想转过头看个究竟,结果头刚抬起来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掌摁住了。
“别动。”
叶久无法,只好撑着手,握住了那只柔荑。
“韶儿,你来。”
她试着拉过祁韶安,然而那只手根本拽也拽不动。
叶久长叹一口气,“生气了?”
祁韶安目光一直落在叶久染血的衣衫上,那熟悉又刺眼的暗红色像一把把利剑直直地插在她的心头。
又是这样,又一次看到她毫无生气的样子,又一次看到她带血带伤的模样。
“你答应过我,要保护好自己的。”
祁韶安一张口,蓄积在眼眶中的泪顷刻掉了下来。她压着声音,不想让叶久听出来自己声音中的异样。
叶久磨砂着她的手背,微微叹息,“韶儿,别哭。”
祁韶安闻言一愣,那紧绷的神经好像一下子崩掉了,她瘪瘪嘴,委屈的像个被人踢掉沙堡的孩子。
“你说话不算数……”
原本清冷的声音染上几分鼻音,软软的像棉花糖一样,滚进了自己心里。叶久身上有些发热,心里有些发苏。
“小姐,水来了。”
祁韶安连忙抹了把眼睛,“放这儿吧。”
微雨看着祁韶安通红的眼睛,抿抿唇,转身离开了。
叶大哥的伤从来都是小姐亲自处理,就连她也插不上手。
看着微雨默契的关好了房门,祁韶安这才把手抽回来,挽起衣袖,动手解开叶久的衣衫。
因为衣服被压着,祁韶安为了不让叶久翻动,便跪在脚踏上,伸进去解她的衣带。
从腹部到领口,祁韶安小心翼翼的解开每一颗盘扣,直到最后一个。
叶久终于看清了祁韶安的面色。
那受气小兔子的模样外加上瘪着的嘴角,还有带着赌气意味的动作,她心底软的一塌糊涂。
“韶儿。”
祁韶安终于解开了所有扣子,还不等哼上一声,脑袋就被一只手摁住了。
紧接着唇上一股熟悉的柔软和湿润。
祁韶安顿时没脾气了,她很想掐一把那受伤还不老实的家伙,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阿久三天两头的遭人算计,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好不容易躲了宫里一事,现在又落了一身伤,自己哪里还舍得怪她。
叶久用舌尖细细描摹过她的唇峰,贝齿,邀请着那有些沉寂的小舌一起,扫动着它的阵地。
祁韶安手支着床沿,闭着眼眸,由着叶久动作,甚至微微回应着她。
“韶儿别担心,我其实没输。”
分开后,叶久瞧着祁韶安乖巧又有些忧郁的眸子,轻轻一笑,探过去与之额头相抵,声音柔和。
“这次是个意外,这也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祁韶安攥了攥手心,轻轻推开她,又接着替她解衣衫。没多久,里面浸透血迹的中衣就映在眼前。
祁韶安咬咬牙,指尖颤抖得厉害,她几次都没有拎起那片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