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名叫奚瑶,是奚家的小女儿,也是个敢一个人拎着剑满江湖乱闯的姑娘。”
白间忽得嗤笑出声,“就这样一个横着走路的强势女子,却在你二叔这里吃了憋。”
“奚姑娘虽然是女子,可行事却豪爽的很,而你二叔老谋深算,奚姑娘没两下就被‘骗’光了盘缠,扣在了米庄里。”
白间说着叹了口气,“开始是误会,可慢慢的两人便看对了眼。奚姑娘和二爷也算是情投意合,我们也以为他们会成了眷侣,甚至将军准备给二人筹备婚礼。”
叶久越听越入迷,下意识问道:“后来呢?”
“那时我与将军在南疆,只听得人说,奚姑娘不知怎么突然就离开了,二爷也因此一蹶不振,也就半年的功夫,便离世了。”
“死了??”
叶久大吃一惊,这剧情急转直下,连个过渡都没有,直接领盒饭了??
她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白间点了点头,“二爷身体本就不好,经不起折腾,便惶惶离世了。”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令牌,递到了叶久手里,“如今这庄子交到你手里,二爷也能安息了。”
……
竹园。
薛纡宁与祁韶安坐到晌午后,叶久终于回来了。
叶久快步走进屋来,在看到祁韶安好端端的坐在榻上时,松了一口气。
好在回来了。
祁韶安听见声音回过头来,见着来人是叶久,心底松了些,只是那眉宇间的愁绪依旧没有褪去,反倒更浓了一些。
她不想让她多想,便悄悄移开了目光。
“叶老板回来了。”
还不及叶久再问什么,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她这才发现,薛纡宁还在旁边。
“青迟?你来了。”
薛纡宁挑了下眉,“我都等你一个多时辰了。”
叶久有点纳闷,“怎么了,有事?”
薛纡宁点点头,“我刚从校场上回来,明日大军出征,邹将军让你有空去一趟,跟他交接一下。”
叶久长叹一口气,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陀螺,一鞭接着一鞭,抽得连轴转。
“知道了。”
叶久应下来,轻步朝祁韶安走过去,坐在了她旁边,“怎么了韶儿,看着脸色不太好。”
虽然只是一瞬,可祁韶安不同往常的沉闷,以及少见的避开了自己的目光,让她有些心神不定。
身边扑鼻而来的熟悉檀香,让祁韶安烦躁的心稍稍缓解了些,她捏着那只手掌,轻轻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也明白现在不是开口的时候。
她抬起头,对上了叶久充满担忧的眼神。
那有些泛着青黑的眼眶,还有脸上不住的疲色,她不想让阿久再操心这些事。
她扯着嘴角笑了下,“快去忙吧,早些回来,我等你吃饭。”
叶久总觉得祁韶安有些奇怪,但又不知道究竟哪里怪,就在此时,她听见身边很刻意的一声:“咳。”
叶久怔愣抬头,只见薛纡宁朝自己微微摇了摇头,并示意自己出去。
祁韶安并没有看到薛纡宁的动作,悄悄深吸了口气,握了下叶久的手,扬起一个无暇的笑容,“快去吧,别让将军等急了。”
叶久只好暂时压下心底的疑惑,嘱咐她好好休息,便跟着薛纡宁出去了。
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祁韶安眼眸颤了颤,目光停留在那本翻开的书上。
那页书上大片空白,只抄着一句话:
“折枝烹酒,拈花添茶,愿许一人,风月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叶久:我坑我自己。
emm……如果两个修罗场撞一起会怎样……(沉思)
第211章 向往
马车徐行在街道上,车厢内,叶久忍不住问道:“青迟,你刚才为何要拦我?”
薛纡宁看了她一眼,答非所问:“我今日看到韶安的时候,她正在街上乱走,我本以为她迷了路,结果离近了才发现,她似是在找什么人。”
叶久不由一怔,“找人?”
薛纡宁点点头,“是,不过后来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人,韶安便突然转身走了。”
“然后呢?可有被什么人看到?”
叶久一听就反应过来,她应该是在避开某些人,才会突然折返。
她心下有些担心,如果被旁人认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薛纡宁想了一下,皱了皱眉,“当时确有几人似乎想追上来,倒是都被陆林挡住了,便作罢了。”
叶久心底越来越沉,看来极有可能是认识祁韶安的人。
“韶儿她……可有说什么?”
薛纡宁摇了摇头,“我陪她坐了许久,她都不肯说是何人。”
所以她才会止住叶久继续询问,她能看出来祁韶安并非刻意隐瞒,只是从街口时她就一直心神不宁,那么等她想通了,便会说出来的。
薛纡宁又仔细回想了下,刚才叶久的话,狐疑的看了眼她,“叶老板,韶安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为何你会如此紧张她被人看到?”
她越想越不对劲,“还有上次萧守备问起韶安时也是,你为何会说她姓叶?”
叶久被问得一愣,她脸色微变,看着薛纡宁探究的目光,终是沉了沉声,道:“此事说来话长,你知道了未必是件好事。”
她稍稍顿了顿,又道:“你只需记得,若外人问起韶儿,就说她名叶安,世居云城。”
薛纡宁深深看了她一眼,便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叶久见她同意,心里也宽敞了些,便道:“你今日来不只是叫我去校场那么简单吧。”
薛纡宁笑了下:“果然瞒不过叶老板。”
叶久瘪瘪嘴,如果要是单纯叫她去赤羽军营,随便派个人叫走就好了,哪还用她跑来等这么久。
“三公子传信回来,说是北边现在僵持不下,两军对垒,难分胜负。”
叶久皱了下眉,“这是好事啊,起码不再丢城了。”
薛纡宁却摇摇头,“听起来是这样没错,可三公子却提到了几个疑点。”
“按理说我军援兵已到,塔尔族既然久攻不下,便应该见好就收,撤回攻下的城池才是,但他们依旧死咬着大军不放。”
薛纡宁皱着眉,又道:“而且对方的将领似乎极其熟悉康盛的边防地形,与抚勇将军的几战都打得难舍难分,令人费解。”
叶久听着,也觉得哪里不对劲。
“褚伯父怎么说?”
薛纡宁抿抿唇,“说等朝中再发援兵,也就是你训练的禁军。”
此时马车到了赤羽军营,邹兆将军正在校场上看骑兵练习。
“林侄儿,薛公子。”
邹兆与叶久和薛纡宁见过,便没那么多规矩,他指着校场上不断散开又聚合的骑兵,耐不住性子问道:
“林侄儿你训练骑兵,这我能理解,但让他们一圈一圈的跑,还不给吃干粮,这又是为何?”
叶久看着邹兆五大三粗的老爷们,一脸茫然的朝自己比划,没忍住笑出了声;
“邹将军,你说……要是把这些骑兵丢到草原上去,他们能活吗?”
邹兆愣了一下,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草原啊……他们有马能跑,能吃肉,能喝奶,起码饿不死……有刀也能杀……”
他想了半天,郑重说了句,“我觉得可以。”
叶久和薛纡宁对视一眼,轻笑道:“那不就结了,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走到缸边,随手抓起一小把缸里的白色粉末,放进了嘴里咀嚼起来。
邹兆看着直倒牙,就见着叶久满足的笑了下,“好香。”
这种不添任何添加剂的奶粉,确实更加香甜。
她用了五天的时间将大量牛乳晒干磨成粉末,制成了简单的奶粉,这样只要将在水里放上一小把,随着士兵骑行的不断晃动,等他们休息时,便能补充上蛋白。
而且经过这些天的训练,就算没有水粮,单靠草原上的牛马羊,以及产的乳汁,他们也绝对可以活下来。
随走随战,就地取材,这就是叶久组织这支队伍的最终目的。
邹兆这时也想明白了,他看着校场上的骑兵是越来越顺眼,笑呵呵道:“这样定是能打的那帮鬼孙再不敢攻城!”
叶久听了却歪歪脑袋:“邹将军,我几时说他们是去前线了?”
邹兆一听懵了,不是去援兵,那还是干嘛?联络感情去的?
叶久轻笑了一声,抽出邹兆身上的佩剑,在地上划拉出几块区域,道:“塔尔族把绝大部分兵力倾注于攻打盛康防线,然而他们后方却空虚得很。”
邹兆久经沙场,自然反应了过来,他有些吃惊,“林侄儿的意思是,让我带人从梁州、€€州两处绕到塔尔族背后,打他们尾巴根儿?”
叶久微笑点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怎么抢咱们,咱就怎么抢他们。”
邹兆一听兴奋的不得了,一巴掌拍在叶久的肩上,“这种缺德事我简直太乐意了,非给他们搅翻了天不可!”
叶久呲了呲牙,这力道都快把她拍碎了,“邹将军,但丑话说前面,女人老弱,绝不可侮辱伤害。”
邹兆愣了一下,随后郑重点了下头:“放心吧,战场之事,与妇孺无干。”
……
叶久回到竹园时,天已经黑了。
大军出征在即,她作为此次练兵的头头,不得不留在军营中,是以耽误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