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久面露不悦,打断了林夫人,“等等,先让我问个缘由。”
“莲清为什么要看着我夫人?”
林夫人扫了一眼祁韶安,沉声道:“青天白日与外男勾勾搭搭,我不该让人看着她吗?”
叶久懵了,“外男?”
她指了下旁边的薛纡宁:“她?”
莲清点了点头,“少夫人正是与薛公子密会,哦不,交谈之时被夫人撞见,夫人这才命我看着少夫人。”
叶久闻言差点乐了,她看向薛纡宁,轻轻挑了下眉,薛纡宁见状无奈的朝她耸了下肩。
叶久好笑的摇摇头,她看了看地上抽泣不止的莲清,弯下腰伸手把她扶了起来。
祁韶安虽然没有理叶久,但一直用余光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而此时叶久竟然去关心莲清,她心里登时堵的难受。
她瘪瘪嘴,鼻尖都有些发酸。
而莲清却是受宠若惊,眼泪又串珠一样掉了下来,她刚想叫一声“少爷”,就见面前淡笑的少爷温柔的说了一句:
“快起来歇歇,演戏怪累的。”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看评论战战兢兢,你们说对了我就是怕被鲨。(卑微)
第227章 戏精上线
莲清:???
她茫然的看着叶久,连起身的动作都忘记了,两个人就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姿势。
薛纡宁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结果发现旁边几个婢女小厮都在看她,连忙敛了笑容。
祁韶安闻言霎时抬眸,有点不确定叶久在说什么,檀口微张,有些怔愣。
林夫人一听此言柳眉一竖,厉声道:“堇儿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说莲清在哄骗于你吗?”
莲清此时也回过神来,刚站起来的那条腿转瞬又跪在了地上,伏身磕了一个头,凄声道:“奴婢句句属实,万万不敢哄骗少爷啊。”
叶久轻笑了一声,直起身,抿了抿唇,道:“那你倒是说说,我夫人与这位薛公子有染,可有何证据?”
莲清不敢抬头,偷偷扫了一眼祁韶安,道:“少…少夫人与薛公子在房中密谈,无任何下人在场,夫人进去时,薛公子的手还拉着少夫人的手臂……”
叶久点了点头,看向林夫人:“真有这事?”
林夫人挺了挺脊背:“嗯,莲清说的分毫不差,正是如此。”
叶久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薛纡宁,她与韶儿的交情自己自然知道,只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暴露她的身份,同时还不能累及韶儿的名声。
薛纡宁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想她一世英名,竟然载到这么个坑里了,而且还无法还嘴,别提多憋屈了。
叶久转瞬换了副面孔,扬着一抹淡笑,朝薛纡宁拱了拱手:“薛公子是我请来与安安看诊的,这看诊不搭着手臂,难不成悬丝切脉吗?”
说罢,她在转头的瞬间,朝薛纡宁眨了下眼睛。
林夫人闻言愣了一下,看向薛纡宁的目光有些疑惑:“你是来瞧病的?”
她想了想觉得可信度不高,“你一个褚府的幕僚,怎会通晓岐黄之术?”
叶久拍了下手掌,怪道:“哎呀,怎么不会,褚家可是网罗天下英才,若青迟兄没点过人之能,又怎么会入了褚伯父的眼呢。”
她边说着边退了一步,伸手指了指旁边还有些怔愣的祁韶安,痛心道:“娘你瞧瞧我夫人这面色,白的跟个纸一样,再瞧瞧这眼睛,红成这样,指不定是得了什么炎症,这不把青迟叫来看看嘛。”
祁韶安突然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尤其还是对着她这张自认为此时很没面子的脸看,一时间红了脸颊,别过头咬紧了唇瓣。
薛纡宁站起身,拱手道:“林侯所言不差,我确实是……”
“不可能!既然看诊,又何必不让下人伺候着?而且何止这次,连同上次也是,少夫人还在薛公子走后去沐了浴……”
莲清出声打断了薛纡宁的话,而林夫人一听这话,刚缓和下来的面色又变得铁青。
“简直是岂有此理!”
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丑事,当她是死的吗?
林夫人气得直哆嗦,而叶久疑惑的“啊”了一声,“沐浴?”
她看了看祁韶安,又看了看薛纡宁,“你们俩又背着我做啥子咯?”
祁韶安脑中飞速运转,忽的想起那一次薛纡宁在院中等阿久,自己被洒了一身蜜水,粘腻的难受,之后确实是去沐浴了。
可那是……
祁韶安看着莲清,眼里有一丝悲凉。
虽然荷漾和莲清来到她们院子是无奈之举,但自她俩来后,她试问从未亏待过她们,甚至免了她们许多杂役之事,有了好的吃食也都想着她们。
只是没想到,莲清竟然从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算计自己了。
祁韶安眼里流露出一丝消沉,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抬起头看向林夫人,淡淡的说道:“那日是蜜汁溅到了儿媳身上,儿媳这才会去沐浴净身。”
叶久微微侧头,看着祁韶安一脸不想再多说的面色,轻轻摇了摇头。
但凡这妮子把昨日和自己吵架的气势拿出来一半,也轮不到现在莲清在她身上疯狂泼脏水。
“那日我也在,安安所言非虚。”叶久适时补了一句。
薛纡宁看了叶久一眼,微微颔首。
林夫人此时平静下来,皱着眉头,眼神在几人身上来回扫动,最后目光落在莲清身上,“莲清,这你如何解释?”
莲清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磕头,“少爷与少夫人感情深厚,奴婢解释再多也是无用。”
此话一出,叶久三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莲清一句话直接把他们按在缸里锤,说白了就是叶久为了保祁韶安,黑的也要洗成白的。
然而这还不是最刺激的,只见莲清从袖子中摸了摸,抽出一张字条,颤颤巍巍递向了林夫人:
“还有这张字条,奴婢万万不敢造假啊。”
叶久离得最近,眼睛瞟到了上面的字,然而看清的瞬间,她的心口突然一跳。
是那张谢长泽夹带进的纸条。
也是到目前为止,她心头唯二难以疏解的事情。
另一个则是韶儿那日见他的态度。
但是如果这张字条交到林夫人手中,那只会把事情闹得更加无法收拾。
叶久想也没想,伸手就去夺那张字条,然而莲清似是早有防备,见叶久扑来,便“娇弱”的往林夫人的方向一扑,倒地的同时,字条也落进了林夫人手中。
于是场面一度很尴尬,像极了叶久恼羞成怒一把推倒柔弱婢女的场景。
薛纡宁低头看了眼倒在脚边的莲清,默默的把脚往旁边移了两步。
林夫人此时的目光都在这张纸上,当她看到“愿许一人,风月不安”的时候,她捏着纸笺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她看向叶久的目光中都带着一道绿油油的光。
叶久噎了一下,嘴角不由得抽搐。
林夫人此时沉着面色,也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她决定先问问再行决断,便冷声道:“东绯,你那天可有见少夫人出府?”
东绯看了半天戏突然被cue到,只觉得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他犹豫着道:“那天……”
林夫人眯了眯眼睛,“我劝你不要自作聪明,即使你不说实话,我也会问旁人,到那时,就是温黎也救不了你。”
东绯闻言长叹一口老气,那日少夫人出府并没有藏着掖着,即使他不说,林夫人也能问出来,他点了点头,“是。”
林夫人闻言面色又冷了一度,她接着问了句:“可是去了玉胭阁?”
东绯只觉得脑袋上盘桓着八个太阳,轮番着烤炙着他。
他抱拳道:“是……玉胭阁旁边的茶楼,并未进入玉胭阁内。”
然而林夫人听到祁韶安去了玉胭阁附近时,怒火已经从胸腔窜了起来,她一掌拍在桌子上。
“祁安,你给我跪下!”
林夫人那突如其来的一声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了好一会儿。
而当事人祁韶安最先反应过来,她抿抿唇站起身来。
叶久也回了神,看着祁韶安真的就这样迈着步子走过来,心下有些着急。
“娘,这件事极其复杂€€€€”
“堇儿你给我闭嘴!”
林夫人气得站起身来,却又没站稳,转瞬跌坐了回去,胸口连连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方才你便一直护着她,现如今证据都快贴到你额头上了,你还这样执迷不悟!娘真是太失望了。”
叶久毫不留情翻了个白眼,“怎么我就执迷不悟了?安安根本没见任何人,这就是个巧合而已!”
林夫人被她这样“死不悔改”的样子气得气血翻涌,她颤颤拍着椅子把手,“你这逆子,她半句不说你都向着她,而娘好话说尽你却是半点听不进去,眼里是不是已经没有我这个娘了!”
祁韶安在旁侧站着,她本来是想辩解几句的,可看到叶久与林夫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忽得改变了想法。
以阿久的性子,纵使面前是天王老子,她也会与其辩个高下。
在阿久眼里,她们奉行的忠孝之礼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她更愿意和人讲说明白,无论是谁进谁退,一味地孝顺在她这里好像……有点行不通。
祁韶安抿抿唇,但自己知道,她这样的想法,在这里并不会被人广泛接纳,起码现在不会。
今日她与林夫人当堂对峙,明日可能朝堂上就有人参奏她目无伦常,不忠不孝。
祁韶安想着,提起裙子便跪了下去。
“安安站起来!”
膝盖还没挨到地面,就被一只手紧紧的拉住了胳膊,祁韶安整个人像悬在了空中。
她转过头,只见叶久依旧看着林夫人,只是从那侧颜上看得出,叶久此时难以掩藏的怒意。
祁韶安没有挣扎,借着力道站起来,安静的立在旁边没有说话。
叶久感觉到旁边的动静,瞟了一眼祁韶安,随后转过身,冷笑了一声:
“说你演,你倒是演上劲了,真当我是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