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祈久安 第424章

  “你早就发现了是吗?”

  “所以百善堂的老先生说的‘偶感风寒’,都是骗我们的?”

  宋初浔摇摇头,拉上了她的袖口,“狗蛋,你先别激动,老先生没骗你们,因为这个事情,根本诊治不出来。”

  叶久攥着那方染了血的手帕,哑着嗓子:“什么时候发现的。”

  宋初浔看着自己越发透明的手掌,“前几日只是觉得手指发浅,我以为是眼花了,便没有在意。”

  叶久脸色顿时惨白,就几日的功夫,就已经蔓延到了手掌,那么……

  她吓了一跳,连手里的绢帕掉落在地上都没有发觉。

  “不行。”

  叶久突然起身,却不料被宋初浔一把抓住了袖子,“叶久,你要去哪!”

  “我要上京,把纡宁和沛灵统统带来。”

  宋初浔根本扯不过她,情急之间喊道:“你回来!不然我们绝交!!”

  “绝交我也要给你带过来!!”

  叶久睁着猩红的眸子,看着宋初浔难得严肃的脸,眼里藏不住的痛意,“宋初浔,不能再等了。”

  宋初浔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坐过来。

  叶久不情不愿的被拉过来,只见宋初浔从一旁拿出了一个小木匣子,翻了开。

  “这里面,一共有三十二封信,你每过一月就从上面拿一封寄去京城,起码可以撑上两年半的时间,若是她来云城寻我,你就说,就说我出去开拓市场了,若她执意……”

  “宋初浔。”

  叶久一只手撑着额头,低低地打断了她,她抹了把眼泪,抬起头直视着她:

  “你这些,真的是把温柔的刀。”

  一直面色平静的宋初浔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根本左右不了,你不行,我不行,沛灵也不行。”

  “我不想耽误她,你知道吗,当我看她在朝堂上大展英姿,我真的很开心,也很满足,若为了我这样一个下一秒就不知道死哪去的人而断送了前程,真的不值得。”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唯一希望的,就是她永远不要知道。”

  叶久紧紧皱着眉头,“你……”

  “宋初浔,你不想让我知道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是为薛大翠花花哭泣的一天……

  讲真我心塞了。

  ps.翠花诱受不假,但咱也不能拦着薛大主动奉上不是?(捂脸),所以,互攻王道!

第304章 番外四

  叶久一路浑浑噩噩。

  她盯着自己的手反复地看,反复地看。

  对着人群看,对着阳光看,对着楼宇看。

  而那手掌和往常一样,清晰无比,细嫩光滑。

  “唐唐,在看自己的手手啊,那我们来数一数几根好不好?”

  小院里不时传来拨浪鼓当当当的声音,叶久脚步顿住了。

  薛绾宁眼尖看到了门边站着的人,连忙推了推旁边正专心逗孩子的祁韶安。

  祁韶安不明所以,顺着薛绾宁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她家阿久正倚靠在门板上,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手掌看。

  她愣了两秒,放下手里的拨浪鼓,起身朝她走了过去。

  “怎么出去一趟连披风都不见了?”

  面前的叶久只穿着里面淡青色的冬衣,走时候披着的大氅已经不见了。

  见她不答话,祁韶安忙走到她身边,低头看向她的小爪子,打趣道:“你也跟小唐唐一样,不识数……”

  话音未落,祁韶安就被她大力的拉进了怀里。

  她错愕的眨眨眼,而身前这人不知是冷还是怎的,竟有些瑟瑟发抖。

  “怎么了,阿久?”

  她心下担心,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叶久的后背,柔声问道。

  叶久埋在她的颈窝,听着耳边温言浅语,又一次收紧了怀抱。

  祁韶安微微蹙眉,身上的禁锢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阿久你……”

  “纡宁回来了。”

  祁韶安愣了一下,“真的?”

  但她转念一想,纡宁回来明明是件好事,怎么阿久会如此不安,这感觉,像是回到了两年前,那彻夜不眠的夜里。

  身上又一次没了声音,祁韶安心底焦急却不敢追问,生怕不小心再吓到她。

  渐渐地,她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吸气声,紧接着,就是极为压抑的低泣。

  祁韶安一下子慌了,她脑海中闪过无数条纡宁可能发生的状况。

  被贬了?残了?瞎了??

  就在她思考了百十种糟糕的情况之后,叶久却松开了她,双手紧拉着她的手腕,低着头,哽咽道:

  “初浔要走了。”

  ……

  宋初浔怎么也没想到,好不容易扯个谎还被人抓了包。

  看着门口那道站的像雕塑一样的牙白色身影,只觉得气血一阵翻涌。

  “你……你怎么……”

  此时正值年关,礼部忙成那个样,怎么会这么轻易放她回来了?

  “宋初浔,你到底不让我知道什么?”

  门口那人抬起头,红彤彤的眼睛直视着榻上的人,重复着刚才的问题。

  宋初浔眼神飘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叶久,然而此时叶久却一个咕噜爬起来,没作停留就往门口走去。

  “哎狗蛋,不是……”

  临出门口,叶久停下脚步,转头对薛纡宁说道:“温柔点,她禁不住气。”

  转眼,屋子里就剩下了她们两人。

  薛纡宁深吸了口气,压着眼眶中的泪,抬脚迈了进来。

  屋子里很暖和,比一般的屋子都要暖和。

  薛纡宁看着那炙热的炭火盆,顿了两息,又朝着床榻旁走了过去。

  宋初浔见她绷着脸,心里有些发慌,她踟蹰几番,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就这样看着她走近。

  薛纡宁披着件不算厚重的披风,肩头上落了些雪,衬得那牙白色的袍子有了些生气儿。

  她站在宋初浔面前,细细的看着她的脸颊,从鬓角到眉骨,从那桃花眼到樱桃唇,目光一寸一寸地静静划过。

  “纡儿……”

  宋初浔攥着袖口,将右手藏了进去,犹豫着唤了一声。

  薛纡宁没有应,只是伸手拿起了她抱着的那只木匣子,翻看起来。

  里面整整齐齐的摆了一摞信封,各式六样,有素面的,有秋叶的,还有桃花的。

  随手一拨,花花绿绿,各不相同。

  似是为了区别,刻意地应对了各个季节。

  薛纡宁苦笑一下,“啪”的一声合上了木匣子,而泪水也跟着砸在了木板上。

  “宋初浔,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宋初浔心头酸涩,她咬咬唇,轻声开口:“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突然回来做什么。”

  薛纡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我再不回来,你是不是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我!”

  一向温文尔雅的薛纡宁破天荒的低吼出声,两只眼睛通红,而宋初浔那已然透明的手掌横在两人之间,格外刺眼。

  宋初浔不可控的抖了一下,她看着面前已经失去冷静的人儿,心头止不住泛酸。

  “你的路不该在我这儿……”

  “可我的路,不能没有你。”

  薛纡宁低哑着嗓音,双手颤颤巍巍地握住那只已经能看到自己掌心的柔夷,一颗一颗的泪珠往下掉。

  “初浔,告诉我吧。”

  “天底下名医那么多,一定还有办法。”

  那近乎祈求的语气让宋初浔心里那根紧绷的弦一下断掉,她突然伸出手,环住了薛纡宁的脖颈。

  真实的触感带来的美好让她脑中一瘟,两年来压抑的感情和无奈倾泻而出。

  “我好想你。”

  “我真的,好想你。”

  听着耳边细碎的哭声,薛纡宁心里越来越沉,也越来越痛。

  桃色还是曾经的桃色,可那桃花香,却是淡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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