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 第43章

元乔道:“陛下心思正了,臣自令周老离开。”

“朕若心思不正,大长公主眼下就不是清白身了。”元莞不甘示弱,站起身走至她面前,趾高气扬。

元乔不怒,小皇帝每每提起此事,都是图穷匕见,她反之一笑:“恕臣不能从命。”

她太过猖獗!元莞又气上了,再见元乔,淡淡一笑,眼角微微翘起,她不能认输,便压下怒气来,走回凉席上坐着,“朕与何人在一起,就不牢大长公主费心了。”

小皇帝不但没有被激怒,反以此做要挟,元乔头疼,早知就不该答应她留下周暨,思忖道:“陛下若摒除杂念,臣自然奉命行事。”

元莞眯眼,若寻常少女般抱着双膝,姿态懒散,扬首看她:“什么样杂念?”

元乔难以启齿,避重就轻道:“陛下该知。”

“喜欢女子的杂念?”元莞道。

元乔摇首:“不是。”

元莞作反思状:“不该贪图享乐?”

元乔脸色微沉:“不是。”

元莞摇首:“大长公主直接说来就是,朕非你肚内蛔虫,猜不透。”

“陛下莫要装不明白。”元乔语气骤冷,不如方才温和。元莞感知她的变化后,支吾道:“话说一半,朕怎地知晓、你、你凭白冤枉朕。”

小皇帝就是不说,元乔也拿她没有办法,冷笑道:“也可,陛下既然身体好了,明日就该见周老了。”

两人不欢而散了。

次日,皇夫没有再来了,元莞等了半个时辰,没有等到她,反见到周老了。

周暨不来,定有缘故,她命人去探。

见到周老后,她不好拿捏皇帝架子,请人坐下,周老坐下,第一课就是《礼》。

小皇帝就知晓教的是这些书,元乔之心,着实可恶,喜欢她就是心思不正,这是何道理。她不服气,却又无奈,听着周老唠叨之时,不禁好奇元乔做了什么,吓得周暨都不敢过来了。

一日课听完之后,元莞客气地将周老送走,转身带着人去找周暨。

周暨不来寻她,她可去寻周暨的。

入皇夫寝殿后,左右看一眼,宫门外并没有侍卫守着,不存在囚禁一事,往内走去,宫人退避廊下,她探头就见到在案后苦读的皇夫。

“皇夫在做什么?”

周暨闻声抬首,见是元莞,大喜过色,丢下书就走了过去,“陛下怎地过来了?”

元莞将她上下打量一眼,完好无损,也很精神,古怪道:“你今日怎地未曾出宫?”

“大长公主令臣不许打扰陛下。”周暨苦恼,但见陛下亲自过来,不免欢喜。

元乔行事同太后不同,光明很多,元莞深有体会,她点点头,见她案牍上摆着书,走过去看看,竟是食谱。她当周暨刻苦,不想还是个吃货。

皇帝初次踏入此地,周暨自然想将人留下,大胆道:“陛下留下用膳吗?回殿也是一人,臣与您说说话。”

她忐忑不安,元莞丝毫没有察觉,想起元乔今日所为,不免郁闷,颔首答应下来。

周暨欢天喜地,令人去准备膳食,自己同小皇帝说着趣事,元莞沉闷,除去面对元乔外,话都是不多。

两人用过晚膳后,元莞就走了,周暨落寞,目送她离开。

接连半月,周老都日日过来说《礼》,元莞不同他计较,半听半不听,课后自然去找周暨。

周暨不来寻她,她就找周暨,落在宫人眼里,又是一番情深之色。

一日,送走周老后,她照旧去找周暨,远远地瞧见元乔过来了,她笑了笑,屏退宫人,等着元乔入殿。

两人多日没有见面,元乔清瘦了些许,小皇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目光毫无遮掩,偏偏将那股痴念的感觉放在光明处。

元乔恍然未闻,“陛下玩闹够了?”

“此话好生奇怪,朕每日听从大长公主的吩咐,跟着周老学《礼》,哪里是玩闹。”元莞踱步至她跟前。

元乔道:“陛下可有所得?”

近了才发现元乔下颚尖尖,元莞恍惚道:“姑母怎地瘦了,朝臣又气您了?”

她太过明目张胆,令元乔头疼,半月来学的礼都是虚无不成。

第24章

出宫  小皇帝惯会气人, 元乔的脾气也好了很多,不似在福宁殿般被气得无语,她忍了忍, 故意不去看小皇帝眼里的关切, 冷然道:“臣与陛下说的是杂念。”

“朕担心大长公主的身体, 夏日里酷热, 该当注意自己才是。”元莞眼里弯出一抹澄澈的笑意, 也不提起学礼一事,反走至她跟前, 低声道:“礼字, 需先问大长公主,可将朕这个皇帝放在心里。”

小皇帝欺身逼近,元乔不得不后退,一时间竟拿她没有办法,如同见到不讲理的孩子一般,总她舌灿莲花,满腹经纶,也说不通她。

欺近后, 小皇帝身上淡淡药香气就涌进鼻间, 脑海里浮现雪白肌肤上的伤痕, 她缄默须臾, 从容道:“陛下要闹到何时?”

“朕该问大长公主何时让朕接触朝政。”元莞开门见山道。

元乔见她又恢复戾气之色,无奈道:“陛下若想接触也无不可,每日亦有奏疏送至陛下案头。”

元莞不屑道:“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请安奏疏。”

“知微见著, 亦无不可。”元乔道。

元莞不服:“倒不如说大长公主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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