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会。”元乔转了话题,人就在眼前,她伸手去替元莞脱下外袍,躺了下来。
元莞欣然之至,身上盖了一层单薄的毯子,侧身就抱住元乔,窃窃私语:“你看过诗词了吗?”
“没有。”元乔声音带着一丝轻颤,想要逃离元莞的怀抱,动了动身子,就感知元莞逼近,将她禁锢住。
初夏有些燥热,两人贴得密不透风,元乔感觉肌肤都带着了层火,烧到心口处,她无奈道:“有些热。”
“那让他们拿冰来?”元莞笑着提议,咬着她的耳朵:“诗词不好看吗?”
“不晓得。”元乔罕见地说了谎。
元莞道:“不晓得啊、那、那你还给我,可好?”
“烧了,没有了。”元乔不想还她。
元莞不信:“烧了也无妨,我还有很多呢,再送你些?”
“不要。”元乔的脸红若晚霞,元莞伸手去碰,犹如高热,她笑得几乎无法开口,整个身子都在发颤。
元乔被她笑得不知如何是好,佯装发怒:“不许笑,你哪里来的不正经。”
“之前同你说了,是刘氏教我的,那些、自然是她送的。不是说没有看,怎地就知晓不正经了。陛下又在诓骗我,说谎了。”元莞低笑阵阵,想起元乔偷看‘诗词’的模样,就觉得她傻得有些可爱。
又傻又怂,哪里有帝王的气势。
元乔口不对心:“大概是旁人看的。”
“旁人是谁?”元莞追问过去,将人抱得更紧了些,手却在她耳旁不安分地画着圈,直闹得元乔不仅红了脸,还说不出话来,
“你道谁看了,我就不问了。”
“你自己看了,怎地来问我。”元乔被她闹得没办法,随口道:“近日有人提议立皇夫。”
“不理会就成,休要转移话题,口不对心就是说谎,是要挨手板的。”元莞蹭她的耳畔,手极其不安分地想往袖中探去。
元乔被她说得又羞又恼:“那你以下犯上,又是何罪?”
“罄竹难书,罪无可赦。”元莞‘大义凛然’地回她,想起这人僵持着性子,就恐吓道:“我们何时洞房?”
“洞、洞房……”元乔舌尖抵着牙齿,微微发麻,“你愿意不走了?”
“走去哪里?洞房之夜过了再走,也不迟。”元莞揶揄,想起周明艳的决心,她二人太过胆小了。
一声叹息将暧昧一扫而净,元乔到底是先担忧她,转身望着她:“遇事了?”
“嗯。”元莞应道,将这几日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道:“周明艳抛弃所有跟着她走,可见决心,我二人年长,断断不如她。”
元乔摇首不赞同:“她正年少,血性方刚,冲动了些,周晋一旦将人找回来,苏颜必然留不住。找不回来,就彻底同过去断了。世间有万条路,为何要选这条最差的路。”
“无法与家中抗争,这就是最简单的路了。”元莞替周明艳说话,元乔不缺权势,心有百姓,无法体会无权的人对家人的抗争。
“自己选择的路就没有什么可后悔的,周明艳此时年少,若后悔了,过上周年半载就回来。”元乔道。
元莞与她观点不同:“陛下认定她会回来?”
“猜测罢了。”元乔道。
元莞笃定道:“我猜她不会回来。”
元乔看她一眼,不说话了,元莞追着不放:“你如何断定她会回来?”
“周明艳不过十六岁罢了,被父母捧在手心,疼爱惯了,就连赎人都是你去办的,她做了什么?光有一腔爱意是远远不够的。”元乔被迫分析。
这话与那晚有些相似,她恍惚道:“废帝之前,你是不是也这样看我的?”
“那倒不是。”元乔听见废帝二字,神色略不自然,但见元莞没有异样就放下心来,道:“你比她厉害多了,懂得同刘氏周旋、还会瞒天过海,升平楼那次若非你救我,只怕我早不在人世了。”
这样一对比,元莞确实做的很多。
被这么一夸,元莞嘴角就翘了起来,道:“我并非是一时冲动。”
“嗯,你一如既往。”元乔温柔一笑,将自己融入元莞的怀中,徐徐阖眸。
她想睡,元莞就不好再逗弄,来日方长,诗词的事总会继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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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后,一日比一日酷热,为考验城防军,元乔提议去行宫避暑,将上官€€留下坐镇临安,留下殿前司,领着苏闻等人还有一万城防军去行宫。
赵原与上官€€都是元乔暗中提拔上来,留守临安城,让人最放心。
行宫避暑,随行人员都有定数,陆连枝无法随行,阿布被钦点在侧,一路上跟着元莞,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宋话进步很多,至少不需翻译了。
通商一事定下了,使臣都跟着回布苏,留下数人跟着阿布,再过不久,布苏的货物就会流入大宋。
布苏的马匹都是好马,比起西域战马也不差,皇帝特地用钱去换,想要见识一番。
使臣离开后,郡主府就开始动工,再过两月就能搬进去住,阿布喜欢同元莞说话,也不觉得孤寂。
到行宫后,阿布步步跟着元莞,两人住在一殿,落霞去收拾床榻,阿布见到行宫特有的对花,摘了一对,好奇问元莞:“这花枝为何都是一对?”
“成双结对是好意。”元莞随口解释,她也不知缘故,当年就为着这个念头,令人给元乔送了一对。
阿布似懂非懂,将花插.入瓶内,自己在一旁观赏。
元乔处在同周晋说话,手中捧着是临安城内送来的奏疏,一切尚可安静,没有异像。
行宫内凉爽不少,就连元乔坐在殿内,感觉不少凉爽,待周晋走后,才问起元莞的殿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