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的话也很好听。”元莞很受用,弯弯眉眼,与元乔慢慢往马车旁走去。
她二人出来得晚,回去得也早,反是阿布与落霞至子时才归,翌日见到元莞后,就不停地说起昨日趣事。
精神极好,也不在意皇帝是否在,话匣子打开后,就关不上了。
元乔听了几句后,就被人请走了。
临安城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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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闻得到城防军总指挥使赵原被人所伤,困于府内,城防军落于叛逆手中的消息后,亟不可待地来回禀皇帝。
城内勋贵胆大,是众所周知的事,可未曾想到竟会做到叛逆之事。
传消息的人衣衫褴褛,鞋底都跑烂了,风尘仆仆地赶到行宫,苏闻将之带到皇帝面前。
来人不过是刚过二十的青年人,唤钱禹,皮肤白净,面上满是灰尘,唯独一双眼睛湛亮,元乔见他不问城内事,只问赵原为何受伤。
钱禹道:“前日里总指挥使巡防回府,被歹人所伤。”
元乔颔首,再问:“歹人是谁?”
话问得奇怪,钱禹不敢直视皇帝,跪地的双腿不断发抖,不知如何回答,元乔冷声道:“查不出?”
钱禹被吓得面色惨白,哆嗦道:“是、逆党。”
“逆党是哪些人?”元乔漫不经心,并没有苏闻的急躁,从容淡然。
皇帝问话太过奇怪,就连苏闻都是不解,他不敢插话,看向钱禹。
钱禹已然不知所措,回道:“小的也是不知。”
“不知就罢了。”元乔扫了一眼他的衣裳,破破烂烂,虽说狼狈,可透着古怪,她又道:“总指挥使伤在何处,为何被困,另外逆党有哪些人?”
一连串的问话带着冷意,殿内蓦地阴森。
钱禹被问得张口结舌,他只是来传话,并未想过这么多。
苏闻察觉哪里不对,顺着皇帝的话去试探:“总指挥使既然伤了,也有副指挥使在,为何轻易让人挟持。另外中书内的上官€€大人如何了?”
“小的只是来传话,并不知这么多的事。”钱禹一问三不知,面对皇帝几乎不敢抬首。
“你辛苦了,下去歇息。”元乔吩咐人带他下去。
苏闻在皇帝身上感觉到那股波澜不惊的平静,暗恨自己连一女子都不如,想了想,问道:“陛下觉得钱禹有问题?”
“他衣衫褴褛,鞋底有洞,可见来时很慌张,但他神色并没有生死慌张,而且他说前日里赵原所伤,遭到挟持。你可曾想过从临安至行宫,策马也需一天一夜,发生这么多事,他又是一路走来的,苏相觉得时间可对得上?”
苏闻惊中回神,忘了最重要的时间问题,临安城前日里还送来消息,并无异动,短短两日里就发生这么多事?
他愧疚道:“臣受人蒙蔽,还望陛下恕罪。”
元乔摇首,苏相老了,心思不如以往细腻,但眼下并非是追究的时刻,吩咐道:“你令人盯着钱禹,他既来谎报,就必有后招,命人去临安调兵来。”
或许元莞猜得对,城防军撼动不得,周遭路军必有动静。
苏闻得旨意后,秘密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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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兵的旨意方送出行宫,就被人拦截下来,苏闻不知,反是孤鹜先知,迅速报于元乔。
元乔不在意,一侧在看话本子的元莞听了一耳朵,言道:“截了就截了,你再派皇城司的人再去。”
“明知会被截,为何自投罗网?”孤鹜不明白她的想法。
元莞却道:“就是让他们抓,且等着就是。”
孤鹜不敢违逆,匆匆下去吩咐。
元莞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凑到元乔跟前:“我与陛下打一赌,你若输了,我们回宫洞房如何?”
“你且正经些。”元乔无奈,这般紧急关头了,口中竟还没有好话。
“我怕甚,孤身一人,又不记挂百姓,到时你若败了,带着你离开便是,到时择一山水之地,轻松自在。”元莞状似轻松道。
一番话戳中元乔的心,她可以感受到元莞的自在,可她做不到,先帝的托付犹在,她如何都不能看着大宋在她手里乱了。
她摇首道:“我走不得。”
“那你可要打赌?我将路军借你一用?”元莞眯住眼睛,眼中泛着精光,看得元乔忽而想笑:“你自己跑就是了。”
“一人跑是自在,可余生无趣,不如拉着你一起。先说可要打赌?”元莞不想听她自怨自艾的话,凝视她无奈的神色,又逗弄道:“陛下貌美,世间难找,就算不碰,绑着回府过眼瘾也好,佳人在侧,心旷神怡。”
元乔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哪里来的这么多不正经的话。”为帝时尚可,最多拿着那夜的事说话,如今倒好,舌灿莲花,嘴皮子愈发利索,也不知是哪里学来的。
元莞正经道:“刘氏教的。”
刘氏已死,元莞再怎么说,也无人知晓。元乔不信她的话,改了话题:“你要如何赌?”
“就赌元清是否心正。”
“他若心正,如何?”元乔反问。
元莞沉吟须臾,望着她:“你要如何?”
元乔弯弯唇角:“你输了,入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