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 第280章

元乔低眉含笑,元莞似炸毛一般,对于这样的姿势有些怪异,亦或是她主动惯了,反过来坐在元乔腿上,怪得很。

“你不觉得这样很怪吗?”

“哪里怪了?”元乔弯了弯眉眼。

元莞说不出来,腰间的手带着凉意,就像冬日里的冰雪般,白皙凝润,她伸手覆盖了上去:“你若累了,就先休息。”

朝堂之事,看似平稳下来,可朝臣未必就会死心,指不定哪日再闹起来,劳心劳力,累得还是元乔。

她心中有气,也晓得分寸,催促元乔去安置。

“不气了,我只当今日又要赶我出去,不想竟有这等待遇。”元乔会心一笑,还是抱着她,手摸着她圆润的指甲,剪得很光滑。

元乔低声下气,带着几分不多见的揶揄,与她性子不大符,元莞却很受用,回身就这么看着她:“你若不睡,我们就去沐浴?”

“睡吧。”元乔就像碰到烙铁一般松开她,急急走了。

元莞抿唇一笑,就晓得她会跑,都已经这么久了 ,还是遇事就跑得这么快。

延福宫内算不得雨过天晴,反是朝臣欢欣鼓舞,当作皇帝回心转意,正是开心之际,中书传来拟定婚期消息。

一盆凉水浇得彻底,御史台首当其冲,必然是要劝谏的。

苏闻这次看清局势,同上官€€一般默不作声,两府沉默,此事算作是定下了。

周晋很会拿捏皇帝的心意,既然敢冒大不韪来做此事,必然是想要快些成亲的,可大婚一事不能马虎,来年又是不成,就定了中秋之际。

大婚与佳节在一起,也算是个好兆头。

两府的耐心都被御史台耗尽了,好不容易拟定的是婚期,又被他们搅乱了。

皇帝就像是柿子捏得一般,无声无息,所有的麻烦事只有两府自己扛下来,有些事见过反复商议已然定下,御史台一反对,鸡蛋里挑骨头,试图让皇帝回心转意,又得弹劾又是找茬,掀翻了重来。

如此反复几次后,中书恼了,当殿斥回御史台。

皇帝未曾开言,下间就已经闹了起来。

上官€€轻咳几声,一旁的周晋就不说话了,连带着苏闻都开始明哲保身。

如今的局势,皇帝手握兵权,宫城军防稳固,御史台不过一众文臣,闹翻了天也是无用,虽说御史台有上谏的作用,可规劝皇帝。

然文臣嘴皮子再厉害,抵不过武将手中的刀,醒悟过来的朝臣都已经偃旗息鼓,未曾醒悟的迟早会被皇帝秋后算账。

争执一番后,皇帝静静品茶,等朝臣平息后,才吩咐退朝,连余光都未曾留给御史台。

御史中丞被无视后,气得脸色铁青,拉着苏闻想诉苦,可惜苏闻先走一步;又想找上官€€,却见上官€€追着陛下脚步而去,只留下一背影。

他重重一叹气,周晋此时走向他,拍拍他的肩膀:“中丞该歇一歇了。”

“歇?陛下做下荒唐的事,娶废帝,不顾宗法社稷,我等如何歇。倒是周相,毫无规劝陛下之意,枉顾人臣的本分。”

御史中丞心中憋着一团火,又看不惯周晋,当即就骂了。

周晋浑然不在意,大婚之事铁上钉钉,就凭三言两语是无法更改的,他抹了一把面上的唾沫后,笑回:“中丞辛苦了,您继续。只是您对中书手下留情些,莫再寻麻烦了。”

呛了一句后,御史中丞拂袖而去,不愿同周晋为伍,反是周晋悠哉地朝政事堂走去。

他这步棋走对了,元莞为后,无异于是他最大的后盾。

大兴殿内的事原封不动地传到元莞耳中,她在看着福宁殿内的摆设图纸,闻言看向转达的元乔:“陛下这招扮猪吃老虎从哪里学来的?”

“同你学的。”元乔淡淡道。

元莞反驳道:“我可没有扮猪吃老虎,本来就是猪……”

不对,她不是猪。

“嗯,你本来就猪,不用假扮的。”元乔弯眉附和,惹恼了这人还要提防她来报复。

时日久了,她俨然不再吃自己的亏。元莞眄视她一眼后,大方不同她计较,问起豫王的事:“封地如何了?”

“在掌控之中。”元乔往一侧挪了挪,目光落在她的袖口处。

“陈砚办事这般迅速?”元莞见她这么警惕,就故作大方地不在意这件事。

元乔解释:“封地上的事,元清不清楚,一直以来封地臣下都只听他父亲的吩咐,当年他赶来临安城,在封地留下几名心腹,如今已有三年,封地政务依旧不在他的掌控中。他似是等回封地,再夺权,眼下人刚到封地上,棘手的事多如牛毛,陈砚不过是快了一时。”

只能说顾此失彼,元清只当能长久留在临安城,对封地政务并不上心,让陈砚得了空隙。

元莞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也可,陛下不怕狗急跳墙?”

元乔淡然一笑:“且由他跳去。”

“跳完了陛下收拾烂摊子?”

“阴阳怪气。”元乔也不藏着,也不躲避,拿手戳她气鼓鼓的脸,“我在你心里就是是非不分?”

“陛下清明,一旦遇到德惠太后的嘱咐,你的心就飞走了,歪得不像话。”元莞避开她的手,反捉住,狠狠咬了一口。

疼得元乔嘶了一声,手背上出现一个齿印,她自己揉了揉:“你消气了?”

“没有,你都未曾帮上善后,替豫王父子善后多少次?”元莞愤懑不平,心里不知为何酸酸的。

“原是吃味了,难怪一股酸味。你为帝之初,幼小不懂事,替你善后多少次,不记得了?”元乔疼得将手背都揉红,隐隐露出血痕,将手置于她面前:“旁人问起就道新养了只猫,被咬了一口。”

“猫就猫、你之前善后的事不算,那是你的本分。”元莞固执,心里多少有些后悔,忙不迭地去柜子里拿伤药来,抹了些白色的伤药在背上,轻轻揉了揉。

元乔道:“那替豫王善后也是本分、疼,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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