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莞观她眉眼,柔软如水,唇角微弯,心情很不错。
“陛下将那册诗词看了几遍?”
听其声音,有些憋屈。
元乔唇角弧度弯得更深了些,指尖穿过她的发间,发丝黑得发亮,也很柔软,摸着很很舒服。
“你老实说。”元莞提醒她一句,感到发顶上的那只手在不断摩挲着头发,有些痒,忍不住伸手拍开。
元乔摸了几下后才正经给她擦头发,半晌不语,更不会回复方才的问题。
她与从前不一样了,元莞技穷,哼哼几声才不问了。
她心平气和,外间的雨也停了下来,大兴殿前的树叶上积了不少雨珠,风轻轻一吹,就啪嗒落了下来。
孤鹜领着人守着,懒懒打着哈欠,皇帝今日不见朝臣,朝臣都在嘀咕发生什么事,天晓得皇帝去找元莞玩了,罕见地将一众朝臣都抛了。
他还得瞒着,问起就说皇帝今日疲倦,在寝宫歇下了。
他也累得慌,嘴皮子都快说破了。
傍晚之际,送走最后一批朝臣后,大兴殿前的树叶被狂风一吹后,显得更少了,瞧着就不对劲。
他办好差事之后,回延福宫复命。
皇帝与元莞在看着一张礼单,元莞指着一物:“要这个。”
皇帝无奈:“哪里好看,不如方才的精致典雅。”
“福宁殿是我住,又不是你住,你旁观就好。”元莞眼睛一横,元乔就不再说话了。
孤鹜让人通禀一声,两人就停了下来,抬首看着他。
被两人这么一看,孤鹜心里发慌,知晓自己打搅二人,忙将大兴殿前的事情禀告一通后,迅疾地退了出去。
殿内的两人对视一眼后,复又垂首,商议起殿内的摆设来。
福宁殿之前是皇帝寝宫,一应摆设为彰显帝王的威仪,多用的深色,眼下换作皇后寝宫,元乔之意,将之前神色肃穆的摆设都换了,元莞又是娇俏女子,肯定要显得活泼些。
两人商议许久,直到亥时才停了下来,吩咐宫人去办,这才躺了下来。
白日里两人就像是寻常女子,商议着家中所需,心情都跟着平静下来,尤其是元莞,感觉到奇妙。
时至今日,她还是有些恍惚,这些时日与元乔的亲密相处就像是一场梦,醒来就没有了。
元乔醒来还是皇位,而她什么都没有,甚至可能性命不保。
她躺在一侧,捏着元乔的手,忽而变得患得患失:“元乔,你觉得像是在做梦吗?”
“不像,尤其是今日。”元乔说不出露骨的话,感觉到元莞手心湿润,捏着她的力气也大了些,有些不安。
她侧身望着元莞,揶揄道:“天地都不怕的人,怎地现在害怕了?”
“不是害怕,不安罢了,你觉得太平了吗?”元莞对外间具体的局势并不明朗,尤其是御史台,三天两头闹起来,就像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元乔轻轻一笑,极尽温柔,在她唇角上轻轻一碰:“你我在一起,还怕什么?”
“嗯,不怕的。”元莞点了点头,觉得自己躺着不舒服,就像白日里那样缩进元乔的怀里,“今日你抱着我。”
她的要求,元乔怎会拒绝,摸摸她后脑,对她的示弱也很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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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中丞被苏闻呛住后,几日没有在朝堂上说话,气愤难平,也知晓分寸,不再去劝,每日脸色依旧不好。
一日回府,门房递来一封信。
信封上并无署名,他烦不胜烦,捏着里面的纸,掂量一下后打开,一眼后脸色大变。
他急道:“何人送来的?”
门房被吓到了,忙回:“是一文质彬彬的郎君送来的,送来就走了,并未留话。”
眼看着自家大人阴沉的脸色,门房不敢再说话,反观大人,他紧张地对外望了一眼,将书信揣进胸口处,着急忙慌地往书房而去。
回到书房,将小厮屏退后,将那封书信打开后。
信上只言片语,只道元莞乃是先帝血脉,与元乔是姑侄,再无旁的话。
第106章
密信来源, 现下已很难查清。元莞是否是先帝血脉,此事一直很难查清,废帝之后, 谣言不断, 然废帝自己从不去查, 任凭今上将自己拉下皇位。且当初有太后证实, 自然就成了真。
本就是谣言的事, 在这个时候被掀上台面,临安城内势必会引起恐慌。
这些且不说, 若被揭开, 光是今上就饶不了他。
此事非同小可,干系太大,姑侄成亲,岂非是乱了道理伦理,哪里是昏聩之举。
烫手的山芋落在手里,他又将门房调来,问其相貌,迅速去找人。
眼下不知真假, 但不能就此放过, 他有责任督促君上行事周全。
府上小厮秘密去找, 偌大的临安城内找一人, 也非一事,凭一府之力,如何能迅速找到。
找了两日后, 毫无音讯, 就像石牛入海,手中的密信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 根本没有人传递。
眼看着中书拟的婚期被皇帝采用,他忍不住去找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