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哪能说得清,大家都是多年朋友,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即便发现了也没多少人会去揭露,多半都会装作不知道。
许是早就过了最愤怒的时期,姜云心中的愠怒没持续多久,很快就平息下来了。
陆念之没再提及这些有的没的,带着她到洗漱台那里站着,而后把睡袍给她穿上。
睡袍是真丝的,浅灰色,没有扣子,只能用一根带子系起来,十分显身材。
姜云不瘦,胳膊和腰都细,背部匀称光滑,胸口很是饱满,尤其是披着这身睡袍,袒露出锁骨和一片瓷白如玉的肌肤,看起来就惹眼得很。
她是个很有成熟韵味的女人,有着这个年纪该有的一切,醉意微醺地站在那里,一举一动乃至抬一下眼都别有味道,犹如剥了一半壳的熟果,散发着香甜,引诱着人忍不住要尝一口。
陆念之不慢不紧地把睡袍带子系上,托住她的臀,伏在她耳边问:“我今晚留这儿,行么?”
第5章 新欢
话里的深意不言而喻。
她俩在一起相处时,有些话总是点到即止,不必说得太明白,譬如此刻。姜云自是懂的,她没应声,没回绝,就那么站着不动,无言胜有言。
刚刚洗了澡,整个浴室里都热烘烘的,有种别样的潮湿粘腻感,这个时间点周围都十分安静,狭小的空间里灯光柔和,两个人如此相对就显得格外缱.绻。
陆念之低头,将湿热的唇落到姜云耳后,轻轻挨了下,又一下。她的呼吸微灼,悉数落下,搅得姜云紧紧抓住身后的洗漱台,难以自持地扬了扬下巴。
浴室的地面湿漉漉的,有些湿滑。
醉意在流淌,怀揣着野心把人弄得心口发胀、意识不清,姜云气息一滞,渐渐有些不稳,她有过一瞬间的迟疑,但最终还是承受着对方安抚的亲吻,她身上没擦干净,颈侧这些地方还带着细小的水珠,陆念之没避开,吻了她的耳垂,再缓慢往下,接着是挂着水珠的白皙颈侧,圆滑的肩……一会儿又往上,在她光滑的下巴徘徊。
两人之间少有温情,不会像刚刚那般,更多的时候都是昨晚那个样子,荒唐一回就结束。
姜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绵密的亲吻弄得不太适应,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陆念之的一只手一直抚在她背后,拢着不放。
姜云犹豫了片刻,抬手抱住这人。
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刻,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陆念之的情景。
那时姜云跟秦昭还只是朋友,处于要清不楚的阶段,秦昭总是变着法儿约她,去看景,去逛街吃饭,有一天带她去了一家清吧。
当时的陆念之就在那家清吧做驻唱,穿一身简单随性的黑色亚麻长裙,散漫地站在上面唱民谣。
姜云一进去就见到了这人,陆念之身上有一股傲劲儿,总是那么突出。
陆念之也在同一瞬间瞧见了她,但只是随意扫视而过,并没有多看她一下。
秦昭将她介绍给陆念之认识,陆念之表现得比较冷漠,都没跟她多说几句话,好似完全看不上眼。
出了清吧,秦昭帮着说话,给姜云解释:“念之对谁都那样,别往心里去。”
姜云没在意,不过对陆念之的印象却有点坏,自那以后也不怎么接近这人,甚至尽量避开。
再一次见到陆念之还是在那家清吧,那天晚上是这人最后一次驻唱,秦昭她们作为朋友必须得去捧场,姜云也被拉着去了。
当晚的陆念之就是今天这个打扮,黑T长裤,及腰长发剪成了齐肩碎发,安安静静地用略低哑的嗓音唱着一首Eason的歌。
也是那一天晚上,秦昭当着所有朋友的面给姜云告白,让姜云走上了一条满是荆棘的不归路。
后来散场的时候陆念之不在,提早就走了,不知所向。
莫名其妙的,姜云忽然想起了这事。
人和人能处到一块儿靠的是缘分,她跟陆念之认识了七八年,缘分不深,却糊里糊涂地就走到了这一步,连个缘由都没有就纠缠到了一起。
她抱着陆念之,想问一下这人那晚去哪儿了,但还没开口,陆念之就凑过来封住了她的唇。
姜云被托了起来,脚都不能着地,只能攀着对方的肩膀。
陆念之把她抱到洗漱台上坐稳,让她圈着自己的腰肢,这样才不至于掉下去,做完这些,一面轻柔地吻,一面抬手抚摸姜云的脖颈、耳后,用指腹轻轻刮擦着。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姜云都有点缺氧了,不得不推了这人一下,但没能把她推开。
陆念之倒没继续亲她的嘴唇,又辗转到她下巴上,继续像刚才那样。
姜云也没阻止。
浴室中潮乎乎的,待久了就热,尤其是两个人紧密地贴合在一起,更是燥得厉害,刚洗过澡呢,这没多久背上又在出细汗。
“他们都在……”姜云压低声音说,到底还是有所忌惮,张易和酒馆老板他们那么多人在这一楼,太容易被发现了,现在离开还不会引起怀疑,之后出去被撞见了的话,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张易他们都是人精,届时不用问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两个性向相同的女人独处一室那么久,这深更半夜的,还能是在干什么。
姜云还算有理智,知道不能太过火,隐忍克制着。
陆念之却不担心,又在她红润的唇上挨了下,低声道:“我晚一点离开。”
所有人都喝得烂醉,晚些时候大家都睡下了,谁会出来乱晃,何况现在都凌晨两点了,张易他们早就已经歇下,好些人应该都醉得睡死过去,哪还有精力继续熬夜。
姜云犹豫不决,顿了顿,手指曲缩了下,似要把这人推开,这样的环境让她放不开,心头总不太.安稳。然而陆念之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下一刻再次堵住了她的唇,将她要说出口的话全都吞掉,也把她抱得更紧些,不让推开。
……
因着酒精作祟,接下来的时间姜云并不是那么清醒,沉闷的狭窄空间将她束缚住,把她桎梏在其中脱离不了。她浑身都汗湿了,背后抵着冰凉的墙,头顶上柔白的灯光让她看不清周遭的景象,眼前很是模糊迷离,她有些累,到后面就一直闭着眼睛。
深夜的北街从繁荣嘈杂变得寂静冷清,街上还有一些店铺彻夜营业,但已经见不到几个行人。
夜风轻拂,将难忍恼人的热意一点点卷走,余下一片空寂。
酒馆二楼房间的灯几乎都关了,只有东侧面姜云那间房还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