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阡毓耸耸肩:“对,反正大哥买单,云舒你可别跟他客气,我平时可没瞅着大哥有多大方。”
“乱说什么呢你。”凌商北瞪了她一眼,这兄友妹恭看似和睦,实则各有心思,都别有目的。
柳思翊本也对参加别人应酬的场面不感兴趣,如果不是为了多看某些二傻子几眼,她也懒得趟这浑水,她的任务不是参合这些,想来凌阡毓也没计划让自己去。
她哪里会知道别人那点心思,枉费云舒也拉自己刷存在感,总不能枉费她一番用心。
流年会所,与Rose隔着一条马路,走路五分钟就能到。冷冷清清的街道,多了几个身影,保镖以15米的适合距离跟着,云舒与柳思翊肩并肩走在最前面,兄妹俩跟随其后。
清寂的道路,偶尔有鸣笛声划过耳边,偶见三两醉汉和都市夜归人,凌阡毓拉了拉衣襟,望着前面两个背影,眼神落在柳思翊身上。
月光拉长了她的身影,也定格了凌阡毓的视线,她恍恍惚惚地想起了曾经。在每一个她绝望的时刻,总有个臂弯让她靠着,三人之中,唯有柳思翊得她的偏爱,她不曾想过为什么,只觉得过往让她们之间的距离,比其他人要近。
她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与人相交总留几分戒心,只有柳思翊能让她放下戒备,可以倾尽所有的信任,不明缘由。
“二妹。”
凌阡毓的思绪被凌商北的声音拉回,她冷淡回应:“你说。”
“你到底了解云舒多少?”
“本来就泛泛之交,以前也是因为合作过,不算很熟,怎么了?”准备好的说辞,从来没有犹豫和忘词。
凌商北双手放在口袋,看向前方,放慢了脚步,保持着说话不会被听到的距离。他特别让去查了云舒的底,这才了解的更透彻。
“云舒,也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明明是舞蹈专业却进了明德做销售,三年时间就爬到了营销总位置,挤走了所有挡她道的人,人生就像开挂,过关斩将,在明德集团扶摇直上,不仅成了集团最年轻的副总裁,还成了小股东。早年她背负过小三的骂名,闯入老师的家庭,在老师死后上位当了人家小妈,那老师的女儿只比她小几岁。如今在明德集团,关于她的传言很多,有人说她是睡上来的,有人说她能力出众,不管怎么样,明向东都十分器重她,不然不会将管桩这件事交给她处理。”
凌阡毓挑眉,故作意外:“哦?倒没听过这些,也没去查过,不是很清楚。”
“她这个人不缺钱,可以说什么都不缺,根本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从哪里公关好,不过她这么漂亮,不管喜欢男的女的,长得好看总会有兴趣吧,试试看也好。”
凌阡毓真想笑,找俊男靓女确实是一种常规方式,但凌商北还真是直男癌本癌。
“我觉得可以试试吧,大哥觉得好就行,我没有意见。”她不作任何决定权,说话客观,滴水不漏,没任何把柄可寻。
调查了那么多,有什么用?没有一样在点子上,懂云舒的人很少,她从来不喜欢跟别人解释什么,也犯不着。就因为她这性子,两人三观相合才能成为闺蜜,上位计划里面,云舒给予了她很大的帮助,两人互相成全。
“红心这个人,真是神奇,云舒这么难搞定的人竟然跟她一见如故。”凌商北自言自语,凌阡毓笑而不语,无需一见如故,本来就认识。
被一群女人耍得团团转,想到凌商北现在的处境,凌阡毓就想笑。他被人蒙蔽太久了,自以为可以运筹帷幄,殊不知他遇到的这几个女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流年会所在娱乐行业小有名气,不仅因为顾客是上帝的服务理念,更因为里面的陪酒陪唱不仅颜值高,且都是本科以上学历,甚至不乏研究生。能招到才貌双全的高学历人,来做陪酒行当,没点实力做不到,开不到位的报酬也办不到,所以这里消费是其他地方的数倍。
可有钱人从来不在意这些,钱于他们来说是只是数字的变化,千金难买我开心,何况多数人都是带客户消费,商务谈判成功,多则上亿,少则百万的单子,早将这些支出收回囊中。
云舒容貌气质出众,想入她的眼并不容易。柳思翊与店内经理相熟,交待了几句,那经理为他们开了最顶级的包厢,里面可唱歌可享用夜宵。
刚坐下来没多久,包厢门就被打开了,3个高大帅气的陪酒男笑着入内,随后3名高挑的美女也跟着进来。
“几位老板,是想唱歌还是喝酒?”其中一位美女先开了口,这几个女人抹着淡淡妆容,美得恰如其分,倒也不令人生厌。几名男士看起来也颇有绅士风度,最搞笑的是,他们先后介绍了自己的学历和专业,甚至报了大学名字。
最尴尬的是,这里面还有云舒的校友,她保持着应酬式笑容:“大少爷今天看来真的是要大手笔了。”
“云总开心就好。”凌商北向那些人作了个眼神示意,几人自动向云舒簇拥而去,她望着这群看起来长得都差不多的脸,顿时觉得窒息。
玩玩而已,做个样子就好,不用来真的吧。云舒浑身不自在,尤其当其中一个女人亲昵地靠过来要敬酒时,她勉为其难地应付着喝了一杯。
“云总,我们合唱一曲可好?”一位年轻男人竟点了一首《好久不见》,那是她很喜欢的一首歌,也是某个人的铃声,可在这样的场合,她不愿意开唱,简直就是玷污她纯洁的内心。
云舒应接不暇,时不时向凌阡毓投去求救的目光,好歹给她解围一下,这要是被有些人看见了,可就实锤了她这“狐狸精”的身份了。
凌阡毓扶额,面对这种场合,她也头大,幸好自己不是云舒,招待别人可以,自己可吃不消这样。
可云舒何尝不是,差不多应酬了十分钟,累得她想走。差不多也算接受好意了,该让这些花花草草离开了,她正想开口,包厢的门猝不及防被推开。
推门的是个女人,她的笑意在看到云舒一刹那彻底凝结,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白皙的皮肤透着淡淡红晕,三分醉意的朦胧,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风情。
“蔚然?你怎么在这?”云舒倏然起身,一脸震惊和诧异,说话时急着跟身边人拉开距离,不巧的是她推门看到的第一幕就是云舒被人勾肩搭背。
顾蔚然唇角抽动,手指插入一头乌黑的秀发中,用力扯了扯,让自己瞬间清醒,她挤出一抹微笑:“不好意思,云总,打扰您风流快活了。”
本是做游戏输了,来隔壁喊一句话或者敬一杯酒,没想到竟会看到这一幕,顾蔚然的心像被架在刀山火海上,冷热交替后,还有点疼。
她只能赶紧逃走,逃开这莫名其妙的情绪旋涡里。
“顾蔚然!”云舒想要叫住她,却已经晚了,她推开身边人,迅速追了出去,“蔚然!”
“她是谁?”凌商北问了一句,忽然想起调查中熟悉的名字,云舒老师的女儿,她的继女名字就叫顾蔚然。
第20章 彼时相依
云舒推开隔壁的包厢门,里面的人正在掷骰子飙歌,见门开以为是顾蔚然回来了,用麦克风吼了一句:“你怎么那么....”话音未落,吓得咽了回去。
“云总??!!”那人忙将K歌静音,望着一脸低沉的云舒,深感不妙,这个甲方祖奶奶怎么会在这里?
云舒平易近人,待人亲和,但气场一旦冷却,谁不怕呢?
“顾蔚然呢?”她问。
“没,没回来....”那人战战兢兢回答,云舒瞥了一眼墙面挂钩,一眼认出顾蔚然的外套,她抽过衣服,二话不说便离开了包厢,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人。
天寒地冻的跑出去,连衣服都不拿,这事顾蔚然做得出来。云舒急切地追到门口,两边寻望一番,见到远处一个单薄的身影,她追了过去。
“顾蔚然!”她试图加大音量,可寒风很轻易覆盖了她声音,顾蔚然脚步迅速,像赶路似地匆匆向前走。
云舒踏着高跟鞋,一路小跑,两名保镖以不打扰的距离跟着。等到凌商北几人跟出来,云舒已经没了身影,一场带着应酬就这么轻易被瓦解了。
凌商北懊恼不已,好歹完成老头子交待啊,这下好了,什么话都没套到,也不知道云舒现在是什么态度,自己还惹了一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