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路一天两人都很疲惫,柳思翊简单冲了个凉,披着湿哒哒的头发走了出来。凌商北一直低头看书,本想假装淡定自若不受干扰,可目光总忍不住寻过去。
这里的民宿过分简单,没有吹风机,柳思翊肩头耷着干毛巾,卷打着头发希望能晾干。
“我带了吹风机,要用吗?”
柳思翊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会想到带吹风机。”他以为男人多数比较将就,不会在意这些细节,何况他头发那么短,随便擦一擦晾一晾就干了。
“以前经历过一次没有,后来就一直带着了,这次果然用上了。”凌商北说罢将旅行装的小吹风机拿了出来,笑着问:“要我帮你吹吗?”
“不用,谢谢。”柳思翊淡定接过,没有迎接凌商北炙热的眼神和期待,他站了一会,欲言又止。
柳思翊指尖缠绕着发丝,捋好卷发之型,淡淡问道:“有话想说?”
凌商北被看出心意,也不再隐瞒,“你为什么会放心跟我住一个房间?就不担心...”一般人会对异性保持距离和警惕,除了那种主动想爬上自己床的女人,凌商北不屑一顾,像柳思翊这种高冷孤傲的女人,不易妥协困境才对。
柳思翊莞尔一笑:“如果没有肯定你的人品就不会答应这次旅行,如果怀疑自己的眼光也不会同意入住这家店,你要是那种贪图美色的人,我想你身边不会缺女人的。”
说得云淡风轻,颦笑间都透着女人的风情万种,她可以安静柔软,也能刚毅清冷,凌商北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将刚柔并济表现得如此完美,就是淡漠也不令人生厌,反而能勾起探知欲和征服欲。
他想要这个女人,不是要得到,而是拥有那颗真心。这一刻,凌商北的心动了,也真正地下定了决心。
“我先去洗漱,你吹完头发早点休息。”他笑着走入卫生间,因为认可和认清自己而高兴。
柳思翊没有吹头发,而是拿出手机看了看还是没信号,她甚至走到窗户边试图重启手机,随后又换卡试了一遍,依然未果。
这里真是神奇的地域,竟然会失去网络,彻底与外界断了联系,或许也是老天想让她绝了那些不该有的念想。
凌阡毓刚刚上任应该很忙,在这漫漫长夜,她是不是又在加班了呢?白天的电话断断续续,她几乎没听见凌阡毓说什么,只是把自己想说的说完了,不知道她那边听到了几句。
离开一阵子也好吧,这次凌商北应该是要开始信任自己了,冷静几天也好,摆好位置,做自己该做的。
柳思翊依依不舍地放下手机,机械地为自己吹头发,想起曾经抚摸凌阡毓的长发,嘴角不经意扬起了笑意。
这辈子,她只会让凌阡毓为自己吹发,不可能再有第二人。
她相信凌商北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即使真的想有想法以她的身手也没必要担心。今天这个同住本来是可以避免,她完全可以拒绝,直接睡车里。
但柳思翊故意表现出信任,想去得到同等甚至更高的回馈。
吹完头发,她躺了下去,孤枕难眠。她意识里还是会防备凌商北,这个人毕竟不是凌阡毓,她做不到全心全意对待,也无法放松戒备。
凌商北出来时,柳思翊已经睡了,双目微闭,静静平躺在床上。
连睡觉都这么中规中矩,凌商北走到床边,慢慢靠了过去,这个睡颜真是美艳动人,这种静态美宛如动画里的睡美人,让人心驰神往,他第一次对女人涌现出了渴望。
柳思翊感觉到有人站在床边,只是肢体的靠近,并未感觉到气息。她故意翻了个身侧睡,谨防出现什么事情,她能行动自如,至少出手动脚都方便。
凌商北的气息越来越近,柳思翊拳头紧握,整个人处在一种“备战”状态,在凌商北触碰到她手腕的那一刻,她按下了动手的冲动,因为凌商北只是抬起她的手肘放进了被子里,随后便走开了。
柳思翊轻呼一口气,终于放松下来。这也证实了她的看人眼光,凌商北算得上一个君子,凌家三房那种顽劣下作的恶习他都没有。
可惜了...如果他不是凌阡毓的对立方该多好。
随后的几天,柳思翊跟凌商北的旅途都很愉快,除了防不胜防的蚊虫叮咬导致了柳思翊皮肤过敏,其他一切都很顺利,两人的话题也深入到了夺位之战上。
在柳思翊失联的日子,凌阡毓已经把管桩上下内外都了解透彻,明德的合同已经签下,因为次品问题,这个批次的建材采购只有1亿。
比起曾经的几亿生意,这纸合同只是试水,也是云舒争取来的最大空间。对于刚刚经历大笔赔偿和名誉损失的凌睿管桩来说,这场合作只能勉强保持盈亏持平。
如今面临两大困境:一、材料供应商以凌睿管桩信誉扫地为由,哄抬原价;二,基地材料的资金链断了,如今面临贷款难题,各大银行也因为明德那起事件,暂时中止了借贷服务。
银行要避开风口,对上头有所交待,凌阡毓明白,但这些供应商想趁机抬价,甚至以不再合作为借口,要挟自己,绝无可能。
会议室
中高层第二次管理会议,凌阡毓让市场部和销售部把先前合作过的供应商资料全部提供上来。
销售部:“毓总,三家供应商都要加价,而且都要加5个点,我看很像约好的”
市场部:“不是很像,一定就是,他们这是趁火打劫,最近我们的内销业务也滞停了很久,有几个小开发商正在学明德,最重要的是zf的铁路项目和江海大桥项目建材缺货,这个工程我们绝不能拖后腿,如今我们的基地正处在青黄不接的状态,原材料不足无法进行大量生产。”
成本部:“这次明德的合同我们很可能还会亏损,现在账目流动资金不足一千万,上次的赔偿几乎熬干了我们。”
行政部:“马上年底,大批员工要发年终奖,又是一大笔支出。”
公关部:“还要操办年底给各大合作商送礼,举办一些私宴和年会活动,也是一笔支出。”
几大部门分别列举了当下问题,蓝飞旭的会议纪要做的迅速,两分钟就将问题汇总出来,将电脑屏幕移到凌阡毓跟前,让她可以一目了然地看清。
“毓总,您拿个主意吧。”大区销售总监说道。
凌阡毓盯着屏幕看了几十秒,这些问题之前她就盘点过,在签下明德合同时就能预见,只不过现在需要开诚布公拿出解决方案来。
要处理的问题太多了,只能先按照轻重缓急来。
她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市场部经理身边,一种睥睨众生的气势压来:“把这三家要抬价的供应商从库中删除,重新寻找二级供应商,给你们一天时间准备,后天开标。”
“这...我们这种大企业一般都跟一级供应商合作,二级供应商没有入库资格,这样不符合集团规矩啊,毓总。”
所谓入库就是将供应商合作商的公司名汇总留档,保持长期稳定合作,也可以根据需求筛选。
凌阡毓冷哼一声:“这种落井下石的一级供应商我不在乎,全国多的是想跟凌睿合作的公司,这次合作正好可以逼迫他们提升自己的资质,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是甲方,应该牵着乙方鼻子走,而不是受胁他们,如果总公司问责,我担着,你照做就是。”
她环视全场,强大的气场给人一种不可逼视的威严,转而笑着说:“大家觉得呢?”
“我觉得可。”
“可以可以,毓总做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