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平明显是向着凌阡毓的,他虽然没有明说,但那些赞赏的话已经说明了一切,那些处心积虑要为难凌阡毓的人也暂时闭了嘴。
情势发生了逆转,随后凌阡毓拿出了解决方案和成果,更让那些人无话可说。
雪后的宣安,夜晚格外明亮,纷纷扬扬的雪,好像暮春时分漫天飞舞的花瓣。柳思翊送完餐回来已经八点,本想等凌阡毓下班,可今天的凌睿大楼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想着那些人应该不敢挑今天闹事,为了避免自己暴露,她还是回来了。
百无聊赖时,她会做一些丰富自己的事,比如在厨房研究新的美食和点心,她想让凌阡毓每天都吃到不同菜品,哪怕同一个食材,也要做出不一样的花样来。
她对着食材和菜谱,认真地研究配料和烹饪手法,偶尔能从窗户的玻璃,看见夜晚的雪,飞过路灯的光晕,宁静的夜晚因为心里住着一个人而充盈。
她的住所和Rose紧紧相邻,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宅家里,然而今天的宁静却被一阵刺耳的铃声打破了。
“叮叮叮”警铃仓促而紧急,柳思翊忙放下手中活,跑到阳台拉开窗户一看,Rose正有客人往外跑。
是烟雾报警器响了!柳思翊当即觉得不妙,抽下围裙,冲出门外。
Rose的客人被慢慢疏导出来,大家站在路边掖紧衣领,担心地望着里面。
“红姐来了。”有人叫道。
柳思翊边走边扎起长发,逆行人群而行。
“红姐,别去,里面都是火苗很危险,我们已经打过电话,消防很快就来了。”有顾客拉住她。
“没关系,你们离远点。”柳思翊有着泰山崩于前不动声色的冷静,排气孔和二楼窗户有烟雾冒出,除了工作人员,客人基本都出来了。
柳思翊拎着衣领捂着口鼻,往里冲去。
“红姐!”
星星点点的火光到处都是,一楼员工正拿着灭火器扑火。
“别扑了,出去!”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几名员工因为吸入浓烟已经在咳嗽,“快走!”柳思翊把他们往外推,自己去卫生间把外衣浸湿,掩住口鼻。
一楼已经没什么人,她随着几名员工出来后,才发现少了个人。
“小武呢?”
“经理在二楼,二楼办公室起火了,咳咳咳。”
“二楼?绘本还在办公室!”柳思翊转身又冲了进去,多少人想抓住她,却晚了一步。
火苗窜得很快,烟雾越来越大。柳思翊来不及管一楼的东西,直奔二楼。刚跑到走廊,就有一束火光窜出来,扑在眼前,让她眼前一晃,顿时有些看不清路。
“小武!小武!你在哪?”她拼命喊,只听得隐约的咳嗽声,烟雾遮挡了视线,她用潮湿的领口捂住口鼻,继续艰难往里走,“小武!!你在哪?”
“红姐....我在这!”张小武一直在二楼扑火,没有作任何防备,整个人已经精疲力尽,他倚着墙,觉得呼吸困难想呕吐。
“快出来,快走!”柳思翊知道他在前面却看不清。
“不行,这里是你的心血,不能这么被毁了。”说罢,他用空灭火器砸碎角落玻璃门,把另一罐拿了出来。
“不要了,快出来,命重要!”
可张小武已经冲进了办公室,对着办公桌一顿猛喷,他整个人开始意识恍惚,他跌跌撞撞地拉开抽屉,里面有红姐的手表、药、记账本还有一个绘本。
他一股脑收进怀里,正想出去,却已经体力不支,他脚下一软,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倒了下去,所有的东西都滑到了地上,唯有那个绘本抱在怀里。
第67章 毁于一旦
“小武!”柳思翊见他倒地, 忙上前搀扶,张小武还尚存些意识, 只是四肢无力, 头晕目眩。
“红姐, 你别管我。”
“我不会不管你的。”柳思翊将他架在肩膀,往楼下走去, 火势窜的很快,二楼与一楼火苗冲击,燃到了天花板。
两人艰难地跨着台阶向下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地毯已经起火, 张小武的身体越来越细弱, 目光隐约能看见火光,还能嗅到柳思翊熟悉的气息。
“红姐~”
“别说话,马上就到门口了。”柳思翊额头渗出了汗,眼看已经到一楼,快要脱险时,房顶被烧毁的一排射灯, 电线断了,发出“滋滋”声响, 张小武听力好,对危险敏锐度也高, 他向上看去, 射灯装置正往下砸落。
来不及叫出声, 也没办法让两人一同脱险,千钧一发之际,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一把将柳思翊推出去,自己想跨出去却没来及...
柳思翊毫无戒备,整个人被推得匍匐在了地上,转身望去,张小武被压在射灯装置下,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小武!小武!”柳思翊慌忙地爬过去要救他,忽然一阵火光窜到手臂,她忙脱下衣服,因为叫得大声,吸了一口浓烟入肺,呛得她泪流满面。
张小武倒在血泊中,柳思翊情急之下,不顾安危,伸手就要搬东西,刚触碰上去,掌心就被烫破了皮。
“小武,咳咳咳~”她将衣服袖口往下一拉,想再去搬,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拽了回去,“小姐,你快出去,我们来。”
是消防到了!柳思翊仿佛看到了希望,她拉住消防员手,说道:“快救他,快点!”
“您先出去,这边来两个人!”消防员将柳思翊强行拉出去,另外两名消防员对小武实施营救。
室外,依然飘着雪,消防、警察都到了,火势没有窜到外围,只是内部被烧毁了,从外面看去,除了窗口的黑烟,Rose好似安然无恙。
柳思翊衣着单薄,站在风雪中瑟瑟发抖,她仿佛失聪了,看着匆匆来去的消防员和正在做笔录的警察,她恍恍惚惚地不知该怎么办。
记忆被拉到了Rose开业那天,张小武采购了礼花,对着她喷。凌阡毓派人送来了花篮,花篮上的题字是她亲手所写,里面所有的装修都是凌阡毓与她一同完成的,从空间布局到桌椅风格...
所有的心血,在今晚毁于一旦。
“红姐,您披件衣服吧。”不知谁把自己外套脱了下来,耷在她肩膀,她没什么反应,只是一直望着Rose的标牌,盯着门口。
消防和警察抵达不久,救护车也来了,那呜呜呜的声音仿佛能刺破耳膜,振聋发聩,她整个人开始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