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回来。”
轻欢点了点头,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泪,匆忙离开了卫生间。
南泱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看向洗手台上方的镜子。
她现在的模样确实不太规整,长到后腰的黑发被轻欢揉乱了许多,衬衫有的地方已经被扯破了,泡泡袖上的系带长长短短地垂着。刚刚接过吻,她的脸上再也没有往常的清冷,明明已经板住了脸,却还是掩饰不住眼底的那抹媚色。
她想到轻欢离开时的模样,唇角勾了勾。
怎么被强吻的是自己,她反而还哭上了呢?
南泱打开水龙头,俯下腰,掬了一捧水,用唇舌含了一些进嘴里。她细细地漱口,把口腔里的血腥气全部漱走。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轻欢终于回来了。
她推开卫生间的门时,喘气很重,看上去应该是跑着来的。她也很怕南泱这个样子被进来上厕所的人看了去,所以很焦急地去寻找针线。可是小叶那边准备的杂物包里的针已经给明晚澄挑刺用了。于是她只能马上跑出酒店,在最近的小卖部买了这副针线,又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
南泱倚靠在洗手台上,双臂交叉抱着。看轻欢来了,她便把胳膊放下,衬衫领口瞬时塌下,露了大片胸口皮肤。
“没有人进来过吧?”轻欢紧张地问。
“没有。”南泱摇头。
“……好,我……我马上帮你缝。”
轻欢拆开针线盒的包装,把小盒子放在洗手台上,从里面取出一卷白色的线和一根最细的针。她把针咬在嘴里,娴熟地扯下一截白线,然后从嘴里取出针,抿了一下线头,很快地穿了过去。
她垂着眼,认真地把手心里的小扣子按在南泱的衣领上,小心又谨慎地将针穿进薄薄的衣料,侧着角度,始终让针头对着自己这边。
南泱看着她专注为自己缝扣子的模样,耳朵愈来愈红。卫生间里光线不好,所以轻欢缝的时候离她胸口很近,她能敏感地接收到轻欢的每一次呼吸,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锁骨,让她心神皆燥。
她好像忍不住了。
她怎么忍得住?她已经忍了三千年了。三千多年,她没有一天不想吻她,可是她没有一次失了克制。
今天,真的不想再克制了。
南泱抬起手,扣住轻欢的下巴,轻轻地抬了起来。轻欢缝了一半,目光有点无措,还没来得及对上南泱的目光,便觉唇上一凉。
南泱低下了头,轻柔地含住了她的下唇。
这是一个和刚刚狂热的吻完全不一样的亲吻。南泱吻得很内敛,她只是用自己的嘴唇去触碰轻欢的嘴唇,缓慢地一点一点摩擦。没有舌头参与的吻失去了几分灼热与潮湿,但放大了柔软唇瓣间相触的旖旎。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吻好像反而更令人心动,没有**,没有急切,只有细数不尽的疼爱与温柔。
轻欢睁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半闭着的浅褐色瞳仁,起初有一瞬的迷茫,而后,她红着脸,缓缓闭上了眼睛。
闭眼的刹那,鼻腔莫名一酸。
她忽然觉得,她等这个吻,好像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
她们好像就该这样亲密地待在一起,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可惜还没吻多一会儿,南泱便突然别开了头,口中发出“嘶——”的一声。
轻欢愣愣地低头,才发现自己手里的缝衣针不知什么时候扎上了南泱的胸口,已经有几滴血溢了出来,染红了她的白衬衫领口。
“对、对不起……”轻欢忙拿开了缝衣针,想去找纸,可是身上又没有带纸。
“没事。”南泱拽过一点衬衣,擦了擦胸口的血。
“你别动了,我快点帮你缝好,一会儿直接回酒店。”轻欢拿好缝衣针,皱起眉,稳住紊乱的呼吸,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南泱的衬衫上。
南泱却又低下了头,凑了过来,想继续。
轻欢忙抬起一根食指,抵着她的额头推了一下,语气里有一点微不可觉的无奈:“别亲了。一会儿有人进来上厕所怎么办?让我先给你缝扣子。”
南泱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她盯着专心缝衣服的轻欢,低声问:“你喜欢我,是不是?”
轻欢一愣,耳根子瞬间红了一个度。她咬着唇,半晌,才别扭地点了点头。
亲都亲两次了,再否认就太矫情了。
她确实喜欢她,也渴望亲近她,更希望日后能光明正大地与她做尽爱人之间的那些事。
之前她苦恼于没有合适的契机挑明,如今当下最合适不过,话都已经递到了她的嘴边,她只需轻轻一点头,就可以完全地拥有眼前这个女人。她没有任何再去逃避的理由。
“那从今以后,我可以把你当我真正的妻子对待,对不对?”
“……嗯。”
轻欢躲着南泱的目光,又点了点头。
南泱不禁勾了勾唇,露出了那种会展露一点点牙齿的笑,笑出了小梨涡。
终于,她还是属于自己的。
轻欢沉默了一会儿,说:“对不起,我……其实我一直都没有那么讨厌你。我只是……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敢。我……不敢和你这样的有钱人谈感情,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南泱盯着地面,也沉默了一阵子。
“为什么会觉得你配不上我?”她轻声问。
“你那么完美,有家世,有背景,样貌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一个。你可以有其他很多选择的,娱乐圈比我好看的女明星很多,我……我什么都没有,我现在拥有的这些东西,都是你们梅家给我的。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所以我怕你会随时都不喜欢我,我不敢……”
“轻欢,”南泱打断了她,语气平淡得像在讲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古往今来,只有你一个人,配得上我。”
古往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