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清欢现代篇 第96章

南泱拉着轻欢走进了最后一个隔间,轻柔地落了锁,把拐杖放在一边立着,然后双手背着靠在了隔间壁上,嗓音压到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大小:“亲吧。”

轻欢唇角的笑压都压不住,南泱对她真的宠得没有一点底线了,如果她开口要星星月亮,南泱恐怕也会造个飞船送自己去太空摸一摸。

她含着笑凑上前去,吻住了南泱的下唇,稍稍摆了一下头,在唇上温柔地蹭了蹭,手指还不老实地挠了一下南泱的后腰。

南泱果然被激得挺了一下,两个人更加紧密契合地抱在了一起。

考虑到隔壁都有人,她们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唇舌辗转时也很克制。轻欢明明才学会接吻没多久,可是一接触到南泱的嘴唇,她的身体就好像是有意识的一般,总会炉火纯青地去撩拨探索每一处柔软,仿佛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南泱的左腿本就不方便,被轻欢这样抵在隔间壁上吻,身子愈来愈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是被轻欢抱在怀里的了,只是她比轻欢稍微高一点,瘫下去时,修长的腿还在弯着打颤。

隔间的地面是清洁阿姨才刚刚拖过的湿痕,手杖斜靠在那里,被地上的水渍一点一点滑开,以无人发现的缓慢速度不断压缩着与地面的角度。

终于,它挣脱了墙壁对它的最后一点禁锢,直直向下倒去。

啪——

金属拐杖与地板瓷砖的碰撞声如落地惊雷般响起。

隔间的人发出了不满的气音。

轻欢松开了南泱,口中微喘,颊边泛红,极轻地说:“我们回去吧。”

南泱还搂着轻欢的脖子,清雅的气息不匀地呼在轻欢的脖侧,用慵哑的嗓音嗯了一声。

祁轶一个人在烤鸭店坐了很久,估摸着那三个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慢吞吞地起身。

不知为什么,她独自待着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明晚澄看向那袋小狐狸的艳羡目光。十几岁的少女瘪着嘴,睁着圆圆的眼睛,一副很想要却又不知该向谁讨的可怜模样。

这么想着,她就不知不觉地又走回到了超市门口。

贱兮兮的流氓兔还躺在第一个娃娃机里,眯成缝的兔眼轻蔑地瞅着她。

祁轶握了握拳,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站在了兑币机子的前面,手机界面赫然是支付了五十元钱的扣款页。

南泱能做到的事,她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哪怕不是百发百中,百发里有一中也行。她不需要一百个流氓兔,只要一个就足够了。

祁轶揣着五十个硬币,站在娃娃机前面,鼻尖出了一层汗,眼镜在不停地向下滑。她一边推眼镜,一边操控遥杆。夹子一次又一次地下沉,一次又一次地撩动那只小兔子,然后又一次一次地松开它。

祁轶的心也跟着那只小兔子一起上上下下,它上升时,她的情绪亦在上升。它下落时,她好像比它跌得还狠。

花这么多钱,还不如直接去超市买一个。

祁轶烦躁地皱了皱鼻子。

可是……

买回来的,终归不如从娃娃机里夹起来的那么令人喜悦吧。因为不断地期待,又不断地失望,所以将执念累叠起来后获得的果实会格外令人满足。

兜里越来越轻,硬币显然所剩不多了。就在祁轶开始思考一会儿该去再兑五十枚还是一百枚的时候,夹子忽然争气了一次,稳稳地拈起那只圆滚滚的流氓兔,一路畅通无阻地送到了出货口。

祁轶忍不住咧出一个大大的笑,顾不得又滑到鼻尖的金丝眼镜,第一时间弯下腰取出了兔子玩偶。她使劲捏了一下兔子眯成缝的眼睛,左右看了看,慢慢收敛起眼角的笑意,将玩偶塞进了自己的挎包中。

往里塞的时候,她意外地在包内底部摸到了一点奇怪的尖角。

祁轶松开玩偶,皱了皱眉,疑惑地捏住那个物什,从包里拎了出来。

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包装得十分精美,还用金色的缎带扎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祁轶拉开缎带,打开盒子。在打开盖子的那一瞬间,这特点鲜明的开盖手感就已经让她预感到了里面的东西。

果然,是枚戒指。

小小的一枚指环,做成了莫比乌斯环的模样,耀眼的碎钻镶了一圈。盒里内垫的侧面还塞了一张折起来的小纸条,露出半边纸角,翘在缝隙边缘。

祁轶拉出那张纸条,展开来读上面的字。

“姐姐,认识你很高兴。”

祁轶的眼睛不禁弯了起来,捻着纸片的指尖轻轻地摩挲了一下。摩挲之后,搁在背面的食指竟沾上了一点墨水痕迹。

背面也写了东西?

祁轶把纸片翻过来,果真在那里看见了另外的六个字——

“特别特别高兴!”

夜幕总在不经意时降临。

虽然有一层窗帘遮挡,但仍能透过一丝缝隙窥得窗外的夜色,高楼大厦间五彩的灯光交相照映,让本应纯粹的黑暗多孕藏了一些五彩斑斓的幻梦。

一模一样的数不清的小狐狸玩偶堆满了床,从床头堆到床尾,似一片玩具海洋,有那么几只调皮的跃到了地面,东倒西歪地觑着床上的旖旎。

轻欢坐在一旁的靠椅里,双腿蜷缩起来,胳膊轻柔的环住膝盖,下巴搁在膝骨上,出神地望着在一片狐狸玩偶里睡着的南泱。

好像累到她了。

刚刚过程中她倒没觉得有什么过分的地方,或许是太过投入,也或许是那双惯常清冷的眼睛染上**时太过诱人,她要了她一次又一次,不知休止。像刚刚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把玩起来时,总是会忘记时间、失去分寸。

后来,不知是第几次后,她才发现南泱已经哭了。

哭得很沉默,一点呜咽都没有发出,只是闷闷地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流泪。那么纵容,那么迁就,那么隐忍。

那么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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