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抱着,抱着。”
轻欢宠溺地环住她的腰。
两个人抱着小声说了会儿话,过了一阵子,轻欢改成了侧躺在南泱怀里的姿势,拿着自己下部戏的剧本看。按理说,这会儿南泱该拿自己的Kindle或者游戏机消遣消遣时间,但她什么都没做,只是抱着轻欢,目光浅浅地放在轻欢的脸上,看不够的样子。
一些路人在偷偷往这边看,对着她们捂着嘴笑,不过新鲜劲儿一过,他们也就懒得多看了,大家都是普通人,各有各要忙的事。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十点。九点半的时候车厢就熄灯了,VJ拍了几个熄灯后画面也离开了这里。环境黑了之后,轻欢就拉开了被子,抱着南泱躺了下去。
硬卧的床非常窄,窄到她们俩任何一个人稍微胖一点点都没办法并排躺下。过于窄的床铺让她们不得不紧贴对方,一个枕头的长度并不能妥帖地放下两个脑袋,她们凑得太近,呼吸都交缠在一起,比接吻时还要让人心躁。
对铺的六六已经睡了,透过桌子下方看她,还能看到她睡觉时张到一半的嘴和微微翻起的眼皮。
轻欢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吐息与南泱错开,不至于两个人之间的空气太过灼热。她拉了一下被子,盖住南泱的肩头,压低了声音问:“盖这种公用被子,你会不会觉得难受?”
“不难受。”
“不会觉得有点脏么?”轻欢故意逗她,“可能被别人盖过呢。”
南泱的唇角微微一勾,“没关系。”
她说的不是“不脏”,而是“没关系”,说明她心里的确觉得这被子是有些脏的,但此时此刻,她一点都不在意这些。或者说,是因为眼前有更在意的人。
轻欢摸了一下南泱的头发,瞥了一眼对面正在酣睡的六六,又抬眼看了看对面中铺那个玩手机的痞帅小伙子。确定所有人都没有在注意她们后,她向前一凑,鼻尖碰上南泱的鼻尖,极轻地吻了一下她。
火车正在过隧道,伴随着轰隆隆的车轮声,窗外隧道里几星橙黄的光飞快地掠过,光点扫上南泱的脸,落在她浅褐色的眼底时,将那凉润瞳孔描摹得宛如一块沉淀千年的琥珀。
火车这种地方,所有的亲昵都该是浅尝辄止,尤其是对于南泱这种太过古板的女人来说。轻欢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吻也是极为清浅克制的,那白马过隙般的一触,比秋天的蚊子骚上皮肤还要轻。
南泱却扣住了她离开了一半的脸。
片刻之后,被子被一下拉了上来,将她二人的脸严严实实地盖住。
黑暗之中,轻欢感觉到身边的人将自己往前一带,凉软的嘴唇紧紧贴在了她的唇上。
第81章
轻欢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她看不见任何东西,但她知道那双浅色的眼睛就在方寸之外。对面的人微微拧了一下头,将她们的相抵的鼻尖错开,让唇瓣的相贴更加紧密深入。
熄灯之后,空调的温度被列车员调高了一些,正常盖着被子睡觉刚刚好。可是把头埋进被子里,呼吸在紧仄布料里的挤撞让空气越来越浓稠,煮粥一样,冒着腾腾热气,锅里的料是她们交缠的呼吸与逐渐急促的轻喘。
片刻之后,轻欢感觉到湿软舌尖触上了自己的下唇。
南泱从来不主动伸舌头,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克制,以往接吻时甚至都不会去用力吮一下。明明她才是三十五岁的那个年长的人,可她们之间的所有亲昵都是轻欢去主动引导她的,主动撬开,主动探入,主动纠缠。她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
轻欢还没来得及去细想这其中的异样,就被耳畔的手指往前带了一点,身旁的女人转了一下头,清浅的呼吸压在了她的上方,一片软滑游进了她的唇齿间。
被子里愈发稀薄的氧气让她止不住地想张开口鼻用力呼吸,但她才张开一点点嘴,就被上面的女人更加契合地咬在了一起。鼻间短促地吸着气,涌入鼻腔的却是对方呼出的一段吐息。她呼吸不到新鲜的氧气,胸腔里的心脏狂乱地跳动,大脑因为窒息而血液上顶,让她的脸颊烫得都快融化了。
这是在火车上。
在这不到十平米的小空间里,还有其他的五个陌生人睡在周围。她是明星,是离这些普通人最遥远的“神”,可是她现在就在躺这些普通人中间,对面下铺的那个女孩子离她们还不到一米远。在这薄被掩盖下,她却开始情动。
会有人在黑暗里盯着她们看么?
会有人发现被子里的旖旎么?
巡视的列车员什么时候会拎着手电筒经过这里呢……
轻欢咬着南泱的嘴唇,被子下端微动,忍不住将右腿叠在了左腿上,脚趾紧绷着蜷起。
南泱察觉到了她双腿叠夹的动作,嘴唇顺着她的侧脸划到戴着钻石耳钉的耳畔,轻声问:“想要?”
轻欢抱紧了南泱的背,颧骨烫得要熟了,她把脸埋在南泱的头发里,羞耻地嗯了一声。
南泱微微拱起了一点背,稍微把被子往下拉了一点,让轻欢的脸露出去,好叫她能正常呼吸。暴露在新鲜清凉的空气中后,轻欢贪婪地吸了几口气,同时还要压制着呼吸时发颤的声带,不惊醒旁边的六六。
可她还没呼吸几口,就见身上这女人从兜里掏了一块折叠整齐的手帕出来,递到她的嘴边,说:“咬住。”
轻欢红着脸问:“为什么?”
“因为你等一下会叫。”
轻欢的脸更红了。她确实很容易出声,南泱在床上有多压抑,她在床上就有多放纵。如果把她们的过程录个音,那内容一定很单调,单调到仿佛是她自导自演一样。南泱知道她习惯了舒服就发泄,所以得找个东西堵住她的发泄源。
轻欢闭上了眼,颤抖着张开嘴,咬住了南泱递过来的手帕。
被子又轻轻地合上,另一个人的头却没有留在被子外。
她仰起脖子,死死地盯住车窗玻璃,从上沿生了锈的暗银色窗框开始,目光顺着一圈淡淡的光晕缓缓下移。
车子在过隧道,伴着沉重而有节奏的轰隆声,橙黄的光点一下又一下地穿进她的眼中。下一个光点到来时,上一个光点就随着火车的行进而远成了一竖光柱,她看见那束光柱不断地刺入车列侧面鳞次栉比的窗口,从她们这个窗户开始,深深浅浅的,像被小姑娘含在嘴里的棒棒糖,吐了吞、吞了吐,肆意又柔软。
隧道结束,最后一柱光慢慢远去,隧道外的城市在下雨,湿润的雨水将那束光淋上了黏糊又潮腥的颜色。光走远了,像绕了一圈又飞走的萤火虫,在她最心动的地方停留了一段时间,然后带着她的兴奋与留恋悠悠离开。
窗户被泼上了密密麻麻的雨,雨水从上沿淅淅沥沥地向下流,没有合严的车窗缝里有几点冰凉的雨丝钻入,落在她的眉毛与眼尾。牙齿越咬越紧,手帕被塞进来时已经折得很厚,可她还是能依稀感觉到上下齿的咬合轮廓。
轰隆——
火车狠狠地震了一下,与此同时,窗外的天边炸开一道闪电。
她极力地昂起头,眼睛用力地闭起,拼命地去咬口中的手帕,嗓子里闷闷地发出一声呜咽。早就被浸润湿透的白色手帕像一朵新鲜的百合花,被她含在嘴里,牙一咬,帕子边缘就翘起得好似正在绽苞的花瓣。
已经吸收饱和的手帕被咬出了一些湿润,唾液顺着她的嘴角斜斜流入耳鬓,与潮湿的汗混在一起,将她的头发润成一碗被浸泡黏软的细面。
被面一阵窸窣动静。
同样被汗湿的另一张脸从被子里探出,沉静地枕在她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