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帅小伙哎哟了一声,似乎被撞痛了,捂着胳膊肘龇牙咧嘴:“六六姑娘,这才认识两天,您对我可真不客气!”
“活该,叫你对人家不礼貌。”阿美在一旁帮腔。
几个人打打闹闹的,一边打牌一边谈笑,轻欢也跟着他们聊,聊久了也熟络起来。
南泱安静地坐在边上,不参与聊天,该她打牌的时候就打牌,回合外就握着牌低头出神。打着打着,时间也过得快,过九点后,牌局就散了,大家各自去洗漱准备睡觉。
睡前轻欢给南泱烫伤的舌头喷了药剂,两个人挤在小小的床上,说了会儿话就相拥睡去了。
火车另一头的硬座车厢,旅人们也在辛苦的一天后相继或靠或趴地进入了睡眠。
坐了整整两天的硬座,祁轶和明晚澄的身体都有点吃不消,但她们本身就不如轻欢和白靳秋岑子妍咖位大,节目组也没空去在意她们舒不舒服。明晚澄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扶着腰,祁轶注意到了,于是想办法让明晚澄在紧仄的座位上躺了下来,为了不占别人的位置,明晚澄的两条腿还在外面垂着,脑袋只能枕在祁轶的膝盖上。
明晚澄太累了,才躺下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哪怕姿势并不是一个舒服的状态。睡沉之前,她抱着祁轶的大腿蹭了蹭,模糊说道:“姐姐,腿好软。”
祁轶看了眼桌上码放整齐的试卷,每一张都被明晚澄认认真真地做完了,她批改出错误的地方阿澄也都仔细做了纠正和修改。目光一垂,看向怀里熟睡的少女,祁轶眼底的光愈来愈软。
行程很密集,拍摄也很辛苦,即便如此,阿澄还是很听话地抓住一切空隙写卷子,写得累了,哭着也要写完。原本那么顽劣的孩子,为了她而变得如此乖顺,真的很难得。
而且,阿澄又那么可爱。
不做作的可爱,浑然天成的可爱。
祁轶笑了笑,抬起手,悄悄地摸了摸明晚澄的长发,发尾软得像小奶狗的胎毛似的。
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屏开始震动,祁轶放在明晚澄头发上的手指抖了一下,眯着眼,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看清屏幕上的来电人后,心里一沉。
她小心地抬起明晚澄的脑袋,用手边一个包作为代替垫到她脑袋下面,自己缓缓抽身出去,拿着手机走向车厢连接处接电话。
夜深了,这里连抽烟的人都没有了。
电话接通,她低低地喊了一声:“爸。”
“小轶,我们才回国,你怎么都不跟我和你妈妈说一声就跑去参加电视综艺了?”
“……只是个小综艺,去泰国一个月就回来。”
“嗯。”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顿了顿,“综艺里那个跟在你身边的女孩子,跟你什么关系?”
祁轶张了张嘴,斟酌半晌,答道:“节目组给安排的搭档而已。”
“那就好。小轶,以后别参加这种没营养的节目,也少跟娱乐圈这些戏子来往,祝祝是例外,她跟你一样都是重本毕业的高学历女性,我跟你妈妈对她没意见。但是,娱乐圈的其他人可不一样,尤其是你身边那个‘搭档’,一看就没念过什么书,你别跟她走得太近,近墨者黑,知道吗?”
“……”祁轶没说话,手指按在铁皮上,眼镜滑到了鼻尖。
“这次从泰国回来以后,就跟浩洋见个面吧。”
“……可以再往后推推么?”
祁轶无力地握着冰凉的手机,语调里满是隐忍。
“还推什么?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见你的未婚夫?”
第87章
第二天中午,车子抵达了巴渝车站。早间节目组没再发布新任务,只是让vj跟踪拍摄了嘉宾们起床洗漱和收拾物品的画面,大家和旅途同行的路人待了三天,道别时多少还有点感慨。尤其是六六和阿美,虽说与对铺那两个明星除了打了一场桌游外也没太多交流,但下车的时候竟还哭了那么一小会儿,也不知道在感动什么劲儿。
行程很紧,晚间九点就要去巴渝机场赶前往泰国的飞机,下午这段时间节目组拉着大家去了巴渝最热门的火锅店,把店包了下来让嘉宾和工作人员都好好享受一顿。
南泱轻欢和祁轶明晚澄围坐在一个桌子边。她们位置坐得偏角落,人少,安静,吃着饭的同时还能聊聊天。
“师父。”
明晚澄喊了一声。
她喊完以后,轻欢和南泱同时条件反射地转过了头,只不过轻欢看着她,南泱看着轻欢。
轻欢注意到南泱在看她,便转了头去,小声说:“不是我叫你。”
“嗯。”南泱听后便低下了头,拿起筷子,在空碗里剁了剁。轻欢和阿澄的音色确实有点像,尤其是喊师父的时候。
关于明晚澄的身份,南泱也寻了个空告诉了轻欢,得知明晚澄也是个活了三千年的老怪物之后,轻欢开始第无数次怀疑人生,毕竟要接受身边亲近之人的身份转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过,真正接受之后,她对明晚澄的感觉上升到了新境界,从前明晚澄叫她师父她都只是过过耳朵,现如今明晚澄叫她师父,她心里是真真切切在欢喜着的。
“怎么了,阿澄?”轻欢问明晚澄。
“帮我递一下你手边的土豆,”明晚澄抻长了胳膊,“姐姐爱吃土豆,我帮她下一点。”
祁轶淡淡地说:“不用管我,你吃你自己的。”
“那……姐姐吃不吃粉条,我帮你下?”
“我说了不用。”
明晚澄的手僵在半空,半晌,尴尬地笑了笑,看着祁轶:“姐姐怎么了?今天一早开始就不太对劲,好像忽然开始疏远我了。”
南泱和轻欢都停了筷子,同时看向祁轶。
祁轶推了一下眼镜,语气仍没什么起伏:“我们本来就不该走太近。”
明晚澄有点局促地摩挲着筷子,惴惴不安地问:“是不是我这两天写的卷子错太多,你生气了?我……我一定好好学,下一次肯定不会再错那么……”
“阿澄,”祁轶打断她,“有件事想告诉你。”
说着,她抬起眼,看了一下对面的南泱和轻欢,唇角勉强地勾起:“当然了,也想一起告诉你们。从泰国回来之后,我可能就要准备结婚了,父母给我安排的,对方是华兴大学最年轻的教授。”
饭桌上的气氛一时凝固。
轻欢飞快地瞄了一眼明晚澄,压了声音道:“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你还有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