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行嘛,奶奶你不要再问啦。”
笑笑把脑袋埋到阙以凝手边,把尤兰清逗笑。
“好好好,不问了,这孩子啊喜欢你,挺难得的,她性格比较内敛,很少这样的。”
尤兰清后半句话是和顾山雪说的,顾山雪心情有些诚惶诚恐的点头,对上阙以凝妈妈的视线,她不知道为什么总心里有点发虚。
“那阿姨我先去工作了,凝凝,我晚些再来看你。”
阙以凝点头道:“好。”
“晚上还来啊,小顾你真是有心了。”
尤兰清笑眯眯的说,阙以凝和顾山雪对视了一眼,看出了顾山雪不自觉的紧张阙以凝心里发笑。
明明都不回应她的心意,干嘛还这么一副心虚的感觉,分明就是有鬼,就是喜欢她。
她开口帮顾山雪解围,说:“那可不是么,山雪对我可好了,山雪你去吧,拜拜。”
顾山雪走了,阙以凝在床上小桌上自得的吃着饭。
尤兰清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还是什么也没问。
阙以凝吃完了饭,视线落在了笑笑身上。笑笑坐在了沙发那边戴着耳机听英语,安安静静的不打扰人,看起来就乖巧可人,阙以凝觉得阙林洋和侯曼妮两人能养出这么个可爱的女儿来,也是他们的福分。
不过她想想,如果不是阙林洋和侯曼妮之间的问题没处理好影响到了孩子,笑笑也不至于有自闭倾向了。
阙以凝敛下心里的复杂思绪,和尤兰清闲谈似的聊起来,先说了些日常的杂七杂八的,而后问了问阙爸爸的近况。
“你爸这些天不知道怎么的,总是往公司跑,人也不年轻了,还总是要揽活呢,之前说了要交给你哥哥的,又忽然说不放心,担心你哥抗不了,你哥都四十多的人了,又不是二十多的毛头小子,他这心操的。”
尤兰清嘟囔着,阙以凝心里了然。
阙爸爸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异样,现在正在补救或者是找证据,可能没有直接查到阙林洋的身上,什么都没告诉妻子。
阙以凝看着尤兰清对于暗流涌动一无所知的模样,心里有些复杂。
她顺势将话题引到了阙林洋的身上,打听着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她其实也让林真动用关系去查过阙林洋的身世,但是很难查,毕竟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她又没什么可知道的线索,想要找到无疑大海捞针,几乎不可能。
“又问你哥是怎么来我们家的呀,很久之前你不就问过了吗?”
阙以凝撒娇似的回应:“我忘了嘛,妈妈你就说说,说详细点,我想好好的了解一下大哥嘛。”
“行,好,遇见你哥那天啊,是个冬天……”
尤兰清回忆似的说,人老了,很多事情都该记不清了,但是奇怪的,对于某些往事又记得很清,如数家珍,恍若昨日。
尤兰清遇到阙林洋的时候,是个冬天,那时候阙林洋不过才是个半大孩子,流落在街头,吃不饱穿不暖,晕在了尤兰清他们的车前。
那是二十多年前,那时候阙爸爸的饭馆就已经有些成绩了,在卢苏开了好几家饭店,生意很不错。那时候阙爸爸四十多,阙妈妈三十多,两个人都记着想要孩子,可什么方法都试过了,求神拜佛打针吃药,都没用。
他们心灰意冷,想着收养个孩子也好,阙林洋就这么出现在他们面前,尤兰清动了恻隐之心,把孩子带回了家。
“最开始的时候,也有人劝我,说收养孩子,干嘛要收养已经长的挺大的会记事的,我倒觉得无所谓,你哥哥那时候真的很可怜,瘦瘦小小的,我没后悔把他带回家,看他长大成人,结婚生子,也挺好的,你看笑笑多可爱呀。”
尤兰清笑了起来,看见坐在那里的笑笑,眼角的细纹越发温柔。
阙以凝在她这种笑容里越发沉默,不仅仅是气愤,而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悲哀感,尤兰清这么说,她甚至都要揣测当初的阙林洋是不是算准了阙家很有钱,才倒在阙家的车前的。
人心难测,阙林洋做了这么多坏事在前,她实在很难把他往好人的地方想。
或许这样的天生就自私,也许他从没觉得自己是阙家的一份子,所以才这么处心积虑的做这一切。
阙以凝忍不住轻叹,想到之后被展现出来的事实如果摆在这位慈眉善目的母亲面前,打破她对幸福的认知,她就有些不忍。
“怎么了,怎么忽然叹气了?”
尤兰清听到了那声轻叹,关切的问。
“我只是……”
阙以凝有些迟疑,她并不打算现在说出来,还是等等再说吧。
“嗯?”
尤兰清侧耳听着,有些疑惑。
“我是想说,你和爸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记得跟我说,我现在已经有能力帮你们解决问题了。”
“知道了,我们家凝凝特别棒的。”
尤兰清笑了,但是看见阙以凝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又有些感伤。
“我们女儿就长大啦,我还记得你还那么小小一个呢,转眼就长这么大了,能自己做事情了,”尤兰清摸了摸阙以凝的头发,眼神温柔,“但你要记得,你永远是爸爸妈妈的心肝宝贝,永远的公主,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也要记得跟妈妈说。”
亲昵慈爱的话语,让阙以凝想到了往日,眼眸微湿。
那座大大的明亮的房子,屋外的繁茂的枝叶,晃动着的玩具,母亲的臂弯。
——我的凝凝啊,妈妈的永远小公主
可惜,随着一场大火,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了宝贝,怎么还哭了。”
尤兰清赶紧拿纸巾给阙以凝擦眼泪,声音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