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岳之点头,毫无感情的笑道:“是啊,是啊,这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杀我独子,这份恨,你可算得清楚!”
顾浮游眉毛一挑:“你独子?不止你独子,你兄弟,还有你三叔,你几千的后辈,都死在我手里。”
顾浮游说一句,左岳之脸色便差一分。顾浮游轻佻的笑:“不过你二叔左韶德不是我杀的,是钟靡初杀的,你若要算账,得去东海找她。”
顾浮游细品了品自己的话,沉吟着又看向左岳之:“可能你没这个机会了。”
左岳之站起身,天空倏然阴云笼聚,狂风呼啸。此时已至傍晚,太阳西沉,暗淡无光之际,天地都已失色。
风刮的顾浮游脸上生疼,青丝缭乱,狂风吹的她一颗心往上漂浮,人越发神智不清,大笑道:“你也是风灵根,好啊!”
伸手一招,另一股异向的风刮了起来:“便来看看,今日是东风压了西风,还是西风压了东风!”
天地间的大风吹的江河逆流,树木连根倒塌。分神期修士不加收敛释放神威,引出了天地异象。
三十三重天是由虚灵宗占星卜卦,选得个好风水位,以灵力与阵法将三十三座岛屿固定在空中,千万年不曾挪动,今日被这两股风刮的偏移了。
三十三重天上下感觉得岛屿的震动,心也跟着震了两震。
左岳之与顾浮游战况僵持。大长老在城楼飞檐上看着情势,飞身下到城楼上,取过一只大弩,汇聚了浑身灵力,凝出一只灵箭,瞄住顾浮游。
灵箭出如雷霆,动静被风声掩盖,直射顾浮游。
顾浮游与左岳之斗法,两人维持狂风,都未动弹。
那箭射入风中时,顾浮游察觉,箭入风壁后已无甚威力,但是叫顾浮游分了神。分神之际,左岳之使两道狂风相撞,围绕着顾浮游的狂风散了。
顾浮游还未稳住身形,忽觉得脚踝上一紧,目光一扫,只见得脚踝上被数道红线锁住,另一端握在左岳之手中。
左岳之猛一用力,顾浮游被风压住,不能立即控制住身形,身子往离恨天地界飞去。
左家修士已蓄势待发。顾浮游只要一碰边界,阵法开启,无数雷霆便轰然而下。
顾浮游皱眉,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取出饮恨,只待硬碰硬,要给他将所有的震卯内丹挖出来。
一落到地界上,天际雷云滚滚,白光一闪,数十道雷霆直劈而下。
顾浮游御剑,饮恨直迎落雷,剑锋抵住雷霆,抵在半空中,细小的雷电四落,一落到地上,立刻鞭出一道焦黑的深痕。
顾浮游觉得手臂发麻,可雷霆未完。
顾浮游心里恼道:“怎么还不来。”
顾浮游抵住雷霆时,雷云层后依旧在酝酿,白光一闪,天地亮如白昼。这一次,数百道雷霆直轰下来。
左家等待着青鸾被雷霆劈的元气大伤。
这千钧一发之际,众人听得一声震彻天地的吼声,犹如狼啸,震耳欲聋,长久不绝,听得人胸中抑郁。
有人叫了一声:“快看。”
众人朝城楼外看去,一道黑影跃上离恨天的地界,所有的雷霆拐了个弯,投射到黑影身上。
雷霆被黑影纳入体内,它的身躯发出白光,细小的雷电滚动。
众人因白光瞧清了他的模样,失声叫道:“震卯,是震卯!”
便连大长老也失惊,走到城墙边下望:“如今这世上哪里还有活着的震……”可一看到下边的灵兽,噤了声,瞪着双目,一口气憋在了肚里。
平日里的震卯如狼,难以分辨出来,但一吸收了白雷霆,那特征可就太明显了。
吸足了雷霆的阿福气势迫人,比之寻常模样威武百倍。它这模样,不禁让人感叹,此等灵兽,世所珍奇,无怪乎许多人趋之若鹜,猎捕它。
顾浮游叫了一声:“阿福!”
阿福瞥了她一眼,身子傲然的抖了抖,走到边界上,朝着左岳之长啸,雷霆又从他身体□□出,朝左岳之劈去。
城楼上众人哪里还敢放雷霆。雷霆有多少,震卯吸多少。
众人张箭搭弩,御剑结剑阵,要攻击青鸾。
箭方射出,天上又跃来一道身影。这身影如一座黑山,比城墙还高,站在城墙外俯视离恨天,两只金瞳如悬在天的太阳。
它皮肉坚厚,箭射在它身上,被它全数拦下,一支都射不到它身后的青鸾身上去。
有人认出它来,叫道:“是搅了宗主渡劫的那只灵兽,是它!”他口里的宗主指的左太岁,此刻看到那两只兽瞳,心慌下哪里能认真计较自己的口误。
猿山大吼一声,虽不及阿福声音大,亦是气概十足。
他厚大的手掌一拍下来,拍打到离恨天上支起的防护阵法。灵光一闪,阵法高强,没有丝毫裂缝,但传来极大的震动,震得众人心里晃了两晃。
大长老道:“不能死守了。”
他点了几名修士,连同几名长老,一起出去对付猿山和阿福,协助左岳之。
谁知这人一出去,阿福身上雷电分了束,朝他们袭过来。每人得一束,公平的很,谁也不多,谁也不少。
真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一行人气势顿减。
倒是后出来的几名修士早已布好剑阵,抵拦住雷霆,且阵剑锐利,将猿山如坚石的皮肉割开了,鲜血涌出,取得开门红。
可惜士气未振,猿山滴下的毒血落到一名修士嘴角,那人不知厉害,疏于防备,不自觉抿了一点到口中,片刻后在痛呼里化作血水,血水腐蚀土地,滋滋冒着白烟。
众人大骇,剑阵缺了一角,威力大减。可猿山吃痛,恼怒非常,攻势更猛。
青鸾已与左岳之重新较量,左岳之受白雷霆一击,虽防下了,但损了不少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