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老师要请家长 第30章

客厅的灯光温馨敞亮,却空无一人,茶几上摆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是开机状态,屏幕显示着word界面,旁边散落着几个厚厚的文件夹。这时一道人影从卧室出来,三人目光交汇,撞个正着。

她穿一件米色毛线裙,长袖,领|口处松开一颗扣子,腰上恣意随性地系着细带子,摆沿下露出半截纸白的小腿,脚上是居家拖鞋。看样子是刚回来不久,衣服还没换。

“妈妈!”陆葳换了鞋子蹦跳过去,献宝似的举起螃蟹娃娃,“我抓到的,送给你~”

陆知乔却是望着站在门边的人,眸里复杂神色一闪而逝,半晌才回过神来,低头笑着接过娃娃,温声夸了句,让女儿去写作业。

小姑娘听话地回了房间。

四下寂寂,祁言静静地站在那里,默然与陆知乔对视,视线里的人被柔柔灯影覆盖,生出一丝虚无感,仿佛只是个幻影,随时都会消失。她突然感觉到两人之间隔着一层散不开的雾,谁也看不清谁。

陆知乔被盯得忐忑,手指紧紧抠住布娃娃,许久才上前,歉疚道:“今天让你破费了。”

傍晚收到微信消息,她正加班,没有及时看,等看到时已经来不及婉拒,便只能由着祁言带女儿去玩,她想,又欠了一次人情,不知道怎么还。

祁言的目光像火一样灼热,凝滞了片刻,突然猛一下子抱住她,用力呼吸着沾了她身上香水味的空气。

陆知乔身子僵了僵,却没挣扎,而是缓缓闭上眼睛,“要进来坐坐吗?”

她声音很轻,少见主动邀请。

祁言没回答,微微偏头去吻她耳朵,却被自己的头发挡住,于是不顾阻碍,隔着那缕幽香柔滑的发丝吻上去,薄唇温柔地碾|磨着,从耳垂到下颚,再到脸,最后停在嘴角。

“陆知乔……”

她喊她,嗓子低到不能再低,几乎是用鼻音哼出来的。

陆知乔呼吸一滞,心像被细密的绒毛挠过,又麻又痒,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这是祁言第一次喊她名字,原来亲身体会过才知道,被喊名字的感觉是如此特别。

彼时她未能明白,特别不是因为被喊名字,而是因为喊她名字的那个人。

“还在工作?”祁言啄了下她唇角,眼睛却看着茶几。

双脚像有自主意识似的,三两下脱了鞋子,自动穿上那双一直摆在地垫边穿过的拖鞋,而双臂紧紧箍着人细瘦的腰|肢,牛皮糖一样黏住不放,很是强势。

陆知乔不觉绷紧了身子,惯性靠在她怀里,却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低低应道:“嗯,收个尾。”

两人连|体婴般紧|贴在一起,她被祁言带着往沙发边挪,手里的螃蟹娃娃挤掉了,身前倏地挨到一片温暖的汹涌,她喉咙里发出闷|哼,脚有点软,随后就被扑|倒在沙发上。

“我,我去倒水,你松开……”

陆知乔脑子一嗡,血气顿时涌上耳朵根,慌忙找借口想挣脱,可还没等爬起来,祁言捉住她两只手,压上去亲了亲那颗泪痣,神色温柔地看着她:“不想喝水。”

这时次卧门开了,陆葳趿着拖鞋出来:

“妈妈,明天我——”

作者有话要说:  “妈妈,你们在干什么?”【天真脸.jpg】

第20章 20

躺在沙发上的两个女人,是老师和妈妈,她们紧贴、拥抱着,好像特别亲密。老师抓着妈妈的手,压得她不能动弹,而妈妈的脸很红,有点害羞和局促的样子。

陆葳的眼睛所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场景。

小小的人,还不懂同性之间的情谊,只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像见过,却又不太一样,朦朦胧胧说不清楚。

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呢?

她忘记了要说什么,专心致志地思考起这个问题。

听到女儿的声音,陆知乔浑身抖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推开祁言,那瞬间软绵绵的胳膊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祁言还没反应过来,猝不及防摔下了沙发。

——咚

屁股重重地磕到瓷砖地面,麻了一阵,逐渐蔓延开钝痛,她皱眉:“咝……”

“祁老师!”小姑娘惊呼一声,冲过去扶她起来。“你不要紧吧?”

祁言拍拍屁股,尴尬地笑了笑:“没事。”

陆知乔手忙脚乱爬坐起来,捋了捋头发,微张着薄唇低低喘气,脸上绮丽的桃花色愈发娇艳。她闭了闭眼,须臾换上一副冷淡自持的面孔,拉着女儿的手过来,佯装无事地问:“妞妞,你刚才说什么?”

“唔。”

陆葳咬了下嘴唇,又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把那还没思考出答案的问题丢在脑后,抱住她脖子撒娇:“妈妈,明天我不想坐地铁,你送我去学校吧~”

“我送你。”祁言接上话题,“不对,是我们一起去学校。”

陆知乔一口回绝:“不用了。”语气微冷,半阖着眼皮没看她,却抬眸对女儿笑,“那明天要早一点起来。”

“好~”小姑娘亲了她一口,蹦跳着回房间。

看着次卧的门缓缓关上,陆知乔松了口气,方才后背汗湿一片,这会儿浑身燥得慌,她低下头,眼角余光瞥着祁言,神情略显埋怨,还有一丝克制的羞恼。

“生气了?”祁言笑着挨过去,想抓她的手。

可这回陆知乔没依着,直接抬手挡开,往旁边挪了挪,一言不发地撇过脸,留给祁言半个后脑勺和泛红的耳朵。

女儿才十二岁,从小到大没接触过这方面东西,哪里会懂,今天撞见了,难免什么时候想到就问起来,她该如何跟孩子解释?虽不至于生气,但多少有点懊恼,恼的不是祁言,是她自己,她是个失败的母亲,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她控制不住心里的欲|念,给了孩子坏的引导和教育。

她的性取向是秘密,假使某天女儿得知她与老师有过“不正当关系”,又会怎样看待她。

只要一想,就令人窒息。

陆知乔闭起眼,深吸一口气,搁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死死掐着掌心,忽然耳畔传来祁言沉重低缓的声音:“对不起。”

她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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