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屁|股就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陆知乔吓得抖了抖,轻呼一声,皱眉,扭头就要打她。
祁言闪得快,捉住她两只手反剪背后,给人摁在水池边,压低嗓子:“下次再说这种话,就打你屁|股。”
“你——”
“我什么我?”
“放开!”陆知乔恼红了脸,可不知为何莫名有些兴奋,心跳频率渐渐攀升。
祁言却是干脆利落地松开她,拍拍手转身:“那我回去了,晚安。”
兴奋感骤然消失。
……
翌日清早,祁言把教育好的妞妞送回901,小姑娘忐忑不安地踏进家门,看到刚起床的陆知乔,还是有点怕。
昨晚祁老师罚她写作文,刷了一张数学测评卷,还写了份一千字检查,折腾到十二点才肯让她睡觉。说是不罚不长记性,要让妈妈看到她认错的诚意。
妈妈是明着发脾气,祁老师是暗着惩罚她,左右都逃不过。
陆葳小朋友发誓,再也不敢作弊了。
陆知乔心里也不好受,昨天打完就后悔了,但想想心里又气,气孩子走歪门邪道,气老师恶语伤人,气自己信念崩塌颜面尽失,而经过一夜,心思被祁言搅得纷乱,再看到女儿,满腔都是酸楚和心疼。
母女俩抱着抹泪,又互相安慰,委实心酸。
祁言在旁观看得一脸温暖宠溺的笑,而后发觉没自己这个多余的人什么事,便叹着气回了屋。
罗兰岛,xx航空,xxx酒店。
她把昨晚拍到的照片翻出来看,暗自窃喜,那人一旦乱了分寸就什么都顾不得,心大到泄露了行程信息都不知道,如此绝好的机会,她怎么能错过。
想给陆知乔一个惊喜,却又担心对方并不希望度假被她打扰,思来想去,祁言就当是自己再去玩一次。
她给林女士打了个电话。
“喂?妈,我——”
“言言啊,妈正想打电话给你的。”那边林女士打断了她的话。
“今年过年我跟你爸要去新西兰度假,护照签证什么的都搞好了,小年下午的飞机走,你就自己一个人随便去哪儿过都成,你三舅或者二姨或者你小姑家……”
“回家也行啊,但是没人做饭,你凑合凑合自己弄点,行了就这样吧,我跟你爸逛街呢,拜拜。”
一通连珠炮放完,电话被挂断。
祁言张着嘴,半个字都没来得及说,被三言两语打发了。
亲妈。
真是亲妈。
如假包换,从小到大都这样。
不过倒也正好,遂了她的心意,免得她绞尽脑汁想说辞不回家过年,以往但凡这么说,爸妈必定怀疑她交了新女友,吵着闹着要她带回去看看。今年这般,乐得自在。
祁言想着,嘴角深深地弯起来,打开订票软件,搜寻航班和酒店……
.
农历二九这天,全国大部分企业单位都放假了,春运伊始,机场火车站大巴站到处人满为患,反倒路面上人车稀疏,街道空旷,江城这座快节奏的大城市即将变成七日空城。
晚上七点半的国际航班,陆知乔带着女儿下午四点就到了机场,早早值机办托运,出海关,坐在贵宾休息室等待。
母女俩不是第一回出国玩,陆知乔此前有过多次国际出差经验,晓得长途飞行累人,便买了头等舱,旅行该带的东西都备得齐全,因此没什么新鲜感,觉得时间漫长磨人。但陆葳很兴奋,一路叽里咕噜说个不停,这会儿坐在休息室也不安分,扒着窗户看大飞机,嘴巴仍没停。
“妈妈,那个人手里挥两根棒棒,是什么啊?”
陆知乔无心关注女儿看到的东西,她略微伸长脖子,环顾四周,视线掠过一张又一张旅客的脸,微微拧起眉。
片刻,她低下头。
手机屏幕上是微信聊天界面,备注祁老师,四小时前她发出去的消息仍没有收到回复。
【我们出发去机场了】
【提前跟你说一声新年快乐】
陆知乔盯着橘猫头像,一时心乱如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她很少主动发消息给祁言,仅有的那么几次,对方也是一小时内必回,若自己接着发,更是秒回。
也许手机不在身边?
也许有事情要忙?
是了,明天就是除夕,家家户户团圆过年,那人应该回家了吧?是在陪父母聊天?还是接待客人?或是带着亲戚的孩子玩耍?无论何种可能,都有充分的理由不及时回消息。
她锁了屏幕,起身走到贵宾室外面,朝登机口方向张望,那里有不少乘坐经济舱的人在候机。她佯作若无其事地过去转了一圈,每张脸都很陌生。
莫名的失落……
登机后,陆知乔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后面进来的每个人,心怀微小的希望,生怕会错过熟悉的面孔。进来的人越多,那点希望就像风中摇曳的烛火,越微弱渺茫,心底涌起难言的焦虑。
直到,再没有人上来。
她彻底失望,撇开脸,看向窗外,薄唇紧紧抿住。
意料之中不是么?她分明拒绝了她,难道还指望人家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凭什么呢?她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她一定是脑子出了问题。不来也好,她带着女儿玩得更尽兴些,要什么第三个人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