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愣了神。
那人突然转过身,目光猝不及防撞上,皆是一愣。
陆知乔慌忙移开眼,攥紧浴巾。
今天上午穿高跟鞋走了挺多路,小腿有点酸痛,她走到沙发边坐下,低头,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小腿。眼角余光瞥见祁言走过来,耳畔起风,人就坐到了她身边。
祁言没说话,弯腰捉起陆知乔的脚|踝,搁到自己膝上,指尖试探着轻缓地揉|按,力道时轻时重。
像是在松山那回。
那时陆知乔穿的长裤,虽然薄,但起了阻隔的作用,不至于让祁言直接碰到皮|肤,缓解了些敏感。而这次毫无遮挡,指尖的温度在毛孔里跳跃,惹得她的心鼓噪不已。
祁言低着头,神情专注,动作小心细致,像在呵护一件艺术珍品。
灯影笼罩她的脸,冷艳而妖娆。
陆知乔凝神望着她,心跳愈快,一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怎么会在厂区那边?”
“去拍猴面包树,车子半路坏了,我看到附近有厂房,想找人帮忙。”祁言简单解释道,头也没抬。
这人体力差,偏爱穿高跟鞋,走点路小腿就受不住,看来回去要督促着好好锻炼才行。
没她在身边不可,连个捏肩捶腿的人都没有。
她也离不了她。
“什么样的车子?”
“租的,银色夏利。”
陆知乔瞳孔骤缩,脑海中闪过那辆银灰色小车,喃喃道:“原来真的是你......”
“什么?”祁言愕然抬头。
“我刚到那天,路上看到一连银色的车,开了窗户,感觉里面的人很像你,但是不敢确定。”陆知乔声音很低。
当时以为自己思念成疾,见谁都像祁言,心里狠狠把自己笑话一番。
现在想来只有后怕。
要是祁言的车没有坏,没跑到厂区找人,她们就错过了。
这个国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茫茫人海,她又要去哪里寻她。
幸好,幸好。
刚洗完澡,她脸颊微醺泛着红,像一朵粉白绮艳的桃花,眼睛里弥漫着水光,乌黑的泪痣像是要随时滴落,楚楚怜人。
祁言盯着她的脸,一时心乱,鼻子有点酸,但很快恢复神色,“现在确定是我了嘛?”
“嗯。”
“我在首都玩了两天,本来打算今天拍完风景,明天去下一个国家,谁知道啊,唉——”祁言无奈摇头,低头继续帮她按小腿。
陆知乔眨了眨眼,把泪意憋回去,笑着说:“知道的你是出来旅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逃难,你穿那身花衣服......老实说,我差点没有认出来。”
“哈哈哈哈。”
“怎么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呢?”
“入乡随俗呗。”祁言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掩去眼底一丝不自然,“感觉非洲比较‘原始’,神秘,风景很漂亮,挺适合户外探险的,尤其是看到什么大象啊,犀牛啊,长颈鹿啊......我相机里拍的都是风景照,根本拍不够。”
她没提遇到抢|劫的事。
都已经过去了,有惊无险,不想说出来惹乔乔担心。
她耸了耸肩,笑得愈发轻松。
“现在全世界就剩南北两极我还没去,北极......我以前去了冰岛,就当做是去过吧,南极可以考虑,今年冬天就安排。”
“你干脆去火星算了。”陆知乔笑嗔道。
祁言挑眉,煞有介事地点头:“可以诶,给我绑个窜天猴儿。”
两人相视而笑。
继续交替按捏了会儿,小腿的酸痛感渐渐减轻,陆知乔倚靠在祁言肩上,打了个呵欠,感觉眼皮有点沉。
“还疼吗?”祁言柔声问。
她倏然清醒,摇了摇头,放下腿,“我给妞崽打个电话。”说完起身去拿手机,一看时间,竟然十点了,忙对祁言说:“你先睡觉。”
走动间,浴巾耷拉下一角,隐隐露出黑色的花边。
祁言眸色微暗,喉咙不自觉滑动着,扬眉笑:“我们睡一张床?”
瞟了眼大床。
陆知乔望过去,顿时烧红了脸,眼底掠过一抹羞意,小声说:“又不是没睡过。”
“好。”
祁言轻咳两声,抿嘴笑。
夏夜里蚊虫多,非洲的蚊子尤其凶狠,一咬一个大包,几天不得消下去。陆知乔站在阳台打电话,不到一分钟的功夫,腿上就被叮了三个包,痒意迅速蔓延。
女儿在家没什么事,她询问了几句,挂掉电话,一转身,就见祁言倚在桌边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