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蛋糕,陆知乔和女儿坐下来捣鼓电脑,原先的笔记本用了五年,没什么大毛病,她纯粹是想买台新的备用。老早看上一款,因为不着急用,迟迟没买,没想到如今女儿替她买了回来。
电脑价格一万出头,对于还没有经济来源的女儿来说,可算出了不少血。她看到电脑第一眼,险些就要责备,硬是忍住了,毕竟惊喜大过于担忧。
收到女儿的礼物,是今天最让她开心的事。
“妈妈,明年还有钢琴比赛,我还要参加。”陆葳搂着母亲的胳膊,一个劲往她怀里蹭,早已忘了上回两人吵架后自己所说的话。
她是个容易满足的大孩子。
陆知乔给电脑调完初始设置,关了机,抬手将人搂进怀里,笑着应了声,说:“参加比赛是为了开心,锻炼自己上台演奏的能力,不怯场,拿不拿奖无所谓,妈妈只希望你能享受它。”
“那当然了~”
母女俩坐在沙发上聊了会儿天,陆葳很自觉去洗澡刷牙,盘算着背几个单词就睡觉,乖乖回了房间。
夜愈深,墙上挂钟指向十点半。
半小时前,祁言说去对门整理下东西,一直没回来,陆知乔盯着挂钟,有些坐不住,欲起身过去看看。她脚步一顿,怔了怔,又调转方向去了卧室,想着索性先洗澡,等会儿人若是没回来,就去揪过来直接睡觉。
水珠溅落在地上,噼里啪啦一阵,二十分钟过去了。
客厅仍旧无人。
陆知乔微微蹙眉,趿上门口的外穿拖鞋,推门出去,穿过宽阔的走廊,敲响了对面的门。
“言言——”
敲了好一会儿,门才开,屋里漏出一丝灯光,那瞬间,陆知乔恍然感觉回到从前两人不熟悉的时候,她来敲902的门,也是眼前这般场景。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只手拉了进去。
——砰
门受风力推着,关得挺重。
祁言站在他面前,穿了件长度刚好盖过屁股的白衬衫,长袖,既像是睡衣,又不像,松松垮垮的,耷在身上。
扣子只扣了底下两颗,上头是敞着的,光景隐隐约约透出来,只瞧见细白的颈|子和平直的锁|骨,灯光下些许朦胧感,她嘴角噙着笑,媚眼轻勾,像极了假正经的斯文禽|兽,痞而诱。
陆知乔脑子一嗡,眼神顿时变得炽热。
只见祁言缓缓解开纽扣,脱掉白衬衫,转身背对着她,偏过头,娇俏一笑:“今晚我就是你的礼物......”
决意办婚礼后,小两口开始着手准备,重中之重自然是婚纱。
普通人家结婚多是租借婚纱,临时选都来得及,但祁言想要仪式感,从头到脚都须得是专属的、永恒的,便从一开始就打算去买,一套不够,要多买几套。
逛遍几个大品牌,来来去去挑花了眼,总体都比较满意,唯独让两人感到无奈的是,与婚纱搭配的只有西装,不同婚纱款式不一样,她们想穿情侣款却没得选。
陆知乔不愿太麻烦,想着退而求其次,只要两人都穿婚纱便好。可是祁言在意这个,计划中那么多套礼服,总要有两套是情侣款,现成的买不到,干脆去做高定,世上独一无二的款。
高定婚纱制作周期长,如此一来,婚礼至少半年内排不上计划。
纵使祁言再着急,为了完美的婚礼,也只能耐下性子去联系高定设计师。这方面陆知乔不太熟,没有人脉,便全部交给祁言忙活,依旧上班忙碌。
就在祁言挑挑拣拣之时,她跟随团队去意大利拍了场以同性为主题的礼服秀,是江虞的lapella季度新品。模特们在t台上轮流展示,越看越有情侣款的味道,她看迷了眼。
一问江虞才知道,品牌早有“女女定制”的款式,专门为女同性恋服务。
“真是的,你怎么不早说。”
回国后,两人坐在办公室里,祁言捧着品牌过往的定制案例看了一遍,开心得直拍大腿。
江虞斜倚在沙发上,修长的指间夹了一根烟,火星子燃得正旺,她懒懒道:“你又没有问我。”
她吸了口烟,嘴里吐出淡淡的白雾,目光转向坐在办公桌后写东西的年轻女孩,眼中流露出宠溺神色,不觉勾起唇角。
“还是姬佬最懂姬佬啊。”祁言轻叹,嘴角笑痕愈深,终于将视线从图册上挪开,抬起头。
正欲说话,就瞧见江虞盯着那女孩笑,像在看猎物或是宠物。
已经不知第几次撞见。
她飞快地瞥了眼女孩,假意没看到,一本正经道:“你的设计师朋友什么时候有空过来?”
“下个月。”江虞收回目光,再看向她时,眼里平静无波,公事公办的语气,“他很忙,下个月底才有时间过来一趟,大概呆五天,你得提前预约。”
“你能帮我跟他打声招呼么?”
“可以。”
“谢了。”祁言淡然一笑,捧着图册站起来,“这个我带回去再看看。”
江虞点头,没说话,视线又瞟向年轻女孩。
踏出办公室,祁言心情极好,莫名感到比从前更松快了,许是看到那女孩的缘故,她明白了什么。
很年轻的女孩子,满脸胶原蛋白,看起来最多二十出头,甚至可能不满二十岁,鲜嫩的小妹妹,明显是与她相反的类型——乖巧,内敛,清纯,宛如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她挺高兴的,无论江虞是否真心对待那个女孩,至少已经摆脱了她的影子。
两人之间缘分已尽,如今各有各所爱,她也希望她能幸福。
走到电梯边,祁言伸手欲按键,想起有件工作上的事忘记跟江虞说,又折回去,临到办公室门口,却听见隔壁私人厕所里隐约传来低|咛。
“姐姐...别......”
“乖,手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