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姝女又吩咐道:“春桃,取个湿净布来。”
“是。”
“给本宫吧。”
南宫静女接过净布贴到齐颜的额头上,许是燥热难耐中感受到清爽,齐颜舒服的哼了一声。
下一刻,竟胡乱的抓住了南宫静女的手,呓语道:“殿下……”
南宫姝女忍俊不禁,就连春桃都识趣的向后退去。南宫静女白皙的脸颊上爬满红霞,抽了抽手。
怎知这看似弱不禁风的人竟有这么大的力气,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只好红着脸由他去了。
欣慰过后南宫姝女又想到了自己,目光一黯低声道:“我先回正殿等你。”
“二姐!”
“嗯?”
南宫静女强行掰开齐颜的手指,将手抽了出来,目光游离:“你先去用膳吧,记得喝药。”
“好。”
“我,我还是送你吧。”
南宫姝女轻笑:“不必了,有百合和杜鹃陪我回去,你在这好好陪他。”
南宫静女还是将人送到了门口,回到桌前倒了一杯水,端起水杯牛饮入腹,脸上的红霞却不见褪。
齐颜第一次生病就是丁酉看的,之后的平安脉也由他负责。按照御医院的规矩:如果齐颜不主动提出,今后她的健康都由丁酉负责。
小半个时辰后,丁酉背着药箱来了。
“臣,御医院丁酉,参见蓁蓁殿下,驸马爷。”
“进来。”
“是。”
丁酉跪在床边,拿过齐颜的胳膊切上了脉搏。
“他怎么样?”
“回殿下,从驸马爷的脉象和症状上来看:是风邪入体引发了热症。不过……驸马爷的身子要比常人虚弱,虚不胜补,臣也只能开一副药性温和的方子,恢复的会慢一些。”
丁酉故意夸大了齐颜的病情,意在为她制造不同房的借口。毕竟这人生了一副人见人爱的好容貌,看这位蓁蓁殿下关切的表情就知道了。
南宫静女却是另一番心情:这场病成就是在寒风中站了大半日造成的,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又听丁酉说齐颜的身体不好,便愈发愧疚了。
“需要什么药材你尽管开,御医院若是没有可以从公主府取。”
丁酉摊开脉案写下:“风邪入体,热症外显”个字。想了想又对南宫静女说道:“微臣还有几句话要嘱咐。”
“起来说吧。”
“谢殿下,这个……”见丁酉欲言又止,南宫静女说道:“你们先退下。”
“喏。”
“殿下,驸马爷这段时间需要静养,臣每日会来请平安脉,及时调整方子。在此期间不宜行房,以免加重病情。”
“……本宫,知道了。”
“那微臣先去煎药了。”
床上躺着的人呼吸徒然加重,重重的咳嗽了一阵。
“齐颜!你不要紧吧?”
齐颜眉头紧锁,闷哼了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睁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南宫静女一会儿:“殿下?你……怎么来了?”
“你生病了……本来想叫你用膳来着,本宫……”
齐颜安静的注视着南宫静女,后者颇扭捏了一阵,几不可闻的说道:“对不起。”
齐颜的听觉灵敏,这句话听的清清楚楚。可她却懵懂的看着南宫静女的眼睛:“殿下说什么?”
南宫静女别开了目光:“本宫去看看药煎好了没。”
齐颜看着南宫静女逃也似地离开了偏殿,宫婢关上了寝殿的大门,她才重新躺到床上,悠悠一叹。
她对南宫皇族的恨早已深入骨髓,为了说服自己“真诚”的讨好南宫静女,一度在心底催眠自己:小蝶若是活着,也是这般年龄。
可是,在她十年来的筹划里,从来都不是这样的局面。
她以为自己会踏入朝堂与渭国的官员虚与委蛇,而不是欺骗一位不谙世事的少女。
但齐颜并不愧疚,即便南宫静女没有参与当年之事,她的身体里流着南宫一族的血,这便是原罪!
怪,只能怪命运的作弄:殿下,在事成之前就让我们做朋友吧。
“殿下可是要用膳了?”春桃问。
南宫静女来到御膳堂,看到南宫姝女正在用膳,瞬间生出一股心虚之感:“本宫……去看看药煎的如何了。”说完硬生生的转了方向,忍不住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逃开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