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静女的赏赐、齐颜的私人物品,三百卷珍稀古籍、林林总总加到一块儿,一共装了近二十辆马车……
还有一些零散的东西,南宫静女命家丁装到箱子里用扁担挑着,晚些再送去……
秋菊看着停了半条街的马车暗暗咋舌:多亏陛下事先下达了封街的旨意,这要是让百姓看到,还不知要怎么议论自家殿下呢……
这份恩宠,实在是太过了……
虽然府库内的珍宝没有一件是秋菊的,但她保管了钥匙多年,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守护”的东西被拉走了将近一半,有些心疼。
南宫静女亲自将齐颜送到门口,目露不舍。
齐颜看着停在门口的一排马车,目露惊愕:“殿下,这是……?”
南宫静女轻声回道:“本宫坐拥五千户食邑,每年都有进项。再加上父皇不时的赏赐,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倒是你……驸马都尉的俸禄微薄,今后府中的一切花销都要由你来承担,下次心情好再出门,可别忘了带钱了。”
齐颜的心情有些复杂,她盼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可真的到了这一天,看着南宫静女为自己奔波操持、看着这十几两满载的马车、看着她不舍的目光、听着她的嘱咐,竟有些不舍。
她一撩衣袍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跪在南宫静女面前,后者欲扶起她,齐颜却果断的拜了一拜,说道:“臣奉旨立府,每月初一,十五、节日寿诞、清晨就会来请安,望殿下珍重。”
听着这番拜别之言,南宫静女鼻子一酸,她别过头压下心头的波动,从秋菊的手上拿过木匣交到齐颜的手上。
“这是?”
“本宫送你的,你到府上再打开吧。”
“是。”
“天色不早了,去吧。”
“是,殿下回吧。”
“你上车吧,本宫看你走。”
齐颜的目光闪了闪,沉默转身捧着木匣登上了马车,掀开窗帘,看到南宫静女立在门前眼眶红红的,她亦无言。
直到不见南宫静女的身影,才将窗帘放下。
驸马府的正殿卧房已经整理完毕,府中的丫鬟和家丁也配备齐全,马车一到家丁便有条不紊的开始卸装入库,并有专人详细的记载了每一件物品。
负责记载的是内廷司派来的宫人,细数了齐颜的身家也不禁错愕:不愧是蓁蓁公主的驸马,简直是开国以来家底最厚的驸马爷了。
齐颜回到正殿,将南宫静女最后交给她的木匣打开,一道柔和的白光溢出。
“这是……”
一颗足有碗口大小的夜明珠安静的躺在盒子里,旁边还有一张小纸笺,上面是一行娟秀小字:这颗珠子的光芒温润不伤眼睛,夜里将它带在身边。
齐颜举着纸笺看了良久,万年不变的淡然表情崩开了一个缺口。
她紧了紧怀中的木匣,眼前闪过南宫静女伏在案前写字的画面。
齐颜见过南宫静女的字:有些潦草。
她历来是个懒怠的,成婚一年多从未见过她练字。
也不知这张小小的字条,她反复写了多少遍。
几十个家丁和内廷司暂调来的内侍忙活了整整一个上午,才将齐颜带来的东西规整完毕。
内廷司的宫人将府库的物品清单收录一份交给齐颜,誊写了一份带回宫存档。
一众下人跪在齐颜面前请安:“小的参见驸马爷。”
夏荷安静的跪在丫鬟的队列里,心中阵阵失落:本以为这次有机会接替春桃姐姐的位置,可殿下却将自己送给了驸马爷。
齐颜扫视一周,唤道:“夏荷。”
“奴婢在!”
她将一串钥匙连同清单一并递了出去:“以后你就是驸马府的掌事女官,府库的钥匙和清单你收好。”
夏荷怔怔的看着齐颜,有些不敢相信。
“夏荷?”
“啊!是!奴婢谢驸马爷洪恩,定不辜负主子的信任!”
“起来吧,公主府内设有两位掌事女官,我不敢与公主并驾齐驱,故此只设立一位。你一会儿看看名册挑选两位伶俐的帮衬你,另外再点两个首领家丁,选好了把名字报给我。”
“是!”
“都下去吧,通知厨房今晚多加几个菜。”
……
齐颜刚走到书房门口,就有家丁飞奔来禀:“启禀驸马爷,有一位姓谢的商贾自称是驸马爷的旧友,携贺礼恭贺驸马爷乔迁之喜。”
家丁将礼单和拜帖一齐交给了齐颜,翻开帖子一看:果然是谢安:谢远山。
“请他到正厅稍事等候,我随后就来。”
“是!”
齐颜先到寝殿换了一套衣服,又到书房提笔写了几个字,待墨色干透才卷好往正厅来了。
谢安躬身一礼:“恭贺驸马爷乔迁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