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们浑身一抖,忙应了一声,将红衣姑娘,也就是梁红玉拖了出去。
荆傲雪全程在一旁看戏,心中啧啧两声,道:果然不救人是对的,不然就是惹祸上身了。
管事转过头来,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才认出了荆傲雪。
他走上前抱拳道:“许久不见,就让你看了笑话,实在抱歉啊。”
他态度极好,倒是出乎荆傲雪的预料。
她抱拳回礼,道:“哪里,管事的治理有方,在下并没有觉得有何处不妥。”
这一句话,就让管事了解了其深意,心中顿时一凛。
他是个见过世面的人,看人下菜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办事二十多年来,也就仅有几次看走了眼。
梁红玉是一个,荆傲雪也是一个。
之前,对方初次来赌坊时,看起来毫不起眼。
可这一次,即便穿着普通,也掩不住对方通身的气派。
这个人,将来必成大器!
管事不会平白无故给自己树敌,此刻面带笑意道:“今日能遇到你也算是咱们有缘,正好我有件事想请教你,不知……”
荆傲雪心说可不就是有缘么,她还是被赌坊打手强硬的请过来的,她对此有些意见,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客气的道:“但说无妨,在下洗耳恭听。”
赌坊管事笑了笑,邀请荆傲雪在一侧凳子上落座。
他道:“之前你在赌坊赢了三千多两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而我们赌坊,不瞒你说,也有些预防手段。但你偏偏还是赢了,这只能说明你的技术比我们赌坊的荷官更为高明,我之前便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不知你可否再演示一遍?”
他这么说着,就派了荷官过来展示。
荆傲雪笑着道:“不必演示了吧,我就口头叙述一番吧。实际上我学武多年,眼力非凡,又记忆出众,可以记下牌型,至于掷骰子改变点数,是因为我用了点内力,才会改变赌坊结果。”
说完,她跟管事对视一眼,二人都将作弊出千,说的光明正大。
管事的顿了顿,道:“原来如此,我之前还以为是新的赌术……”
荆傲雪道:“那倒不是,我本身对赌术并不精通,之前之所以会冒险,也是因为梁升荣那厮欺人太甚,我想给他个教训而已。管事的你也看到了,我之前赢得三千两里面,可大多都是梁升荣的银子,他之前从我手上骗走了五千两,我这么做,只不过是‘礼尚往来’的报复而已。”
“我倒是要感谢赌坊给我创造了个好机会,希望管事的多多包涵啊。”荆傲雪又补充了一句。
管事闻言,有些失望的道:“这样啊,倒是我想太多了,哎……”
荆傲雪见他这般,思索片刻,道:“不过,我之前游走过一些国家,见识了几个新鲜玩意,今日倒可以拿出来借花献佛,送给管事的当做赔礼。”
她话说的好听,管事自然也喜欢听她奉承。
闻言,他立刻道:“哪至于是赔礼啊,之前的事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不妨事,哈哈。”
荆傲雪没将这话放在心上,刚才管事教训梁红玉的手段,不亚于杀鸡儆猴。
她走到桌边,借了笔墨纸砚,将现代的扑克牌画了出来,并教了荷官几种玩法。
赌坊原本就有牌类玩法,荷官玩了多年,立刻意识到新玩法的好处,看着荆傲雪的眼神之中也带上了崇拜。
管事站在一侧,他经营赌场多年,也明白这种玩法的市场价值,立刻大笑着道了谢,吩咐荷官下去制作扑克牌,并道:“荆小友,今日多谢了!”
荆傲雪道:“无妨,今日时间也不早了,我妻子还在镇子城楼下等我,若是没旁的事儿,那我就先告辞了。”
管事现在满心满眼都放在了扑克牌上面,有了这新鲜玩意,他完全可以当做宝贝进献给京城的大人,这可不比送人才的功劳小。
他这次被派出京城,表面上说是为大人寻找人才,实际上却是被贬离开的。
在这偏远的小镇上,他早就待的不耐烦了,现在只希望靠着这个新玩法,可以讨得大人的欢心,从这个小地方调回京城的繁华地带,得以跟亲人团聚。
想到这儿,他倒是对荆傲雪越发感激了。
为了表达谢意,他特地抽出了五百两银票,送给了荆傲雪。
荆傲雪推辞了一番,管事却态度坚决,她也不好再因为这事儿惹管事生气,便笑着接纳了。
她拿了银票离开赌坊,见时间不早了,便对门口的壮汉道:“我要的东西买好了吗?”
壮汉点了点头,将一个蒙着黑布打包好的包裹递了过来,促狭的道:“都准备好了,就在这里面。”
荆傲雪没在意他心领神会的神情,只将东西收好,道了别后,就吩咐车夫赶车去杂货街了。
她坐在马车上,摸着手上的包裹,迟疑着是现在看,还是带回去村子里再看。
没等她纠结出个结果来,马车就猛然停了下来。
荆傲雪原本坐在马车上,被这么突然的停车,惯性作用下整个人都往车门栽倒过去。
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她气的不轻,怒吼道:“你怎么驾车的?”
车夫委屈的道:“可是,前面突然冒出来一架马车,我不停的话就要撞上去了。”
荆傲雪没好气的道:“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就不会往边上让让路?”
车夫更委屈了,道:“这里是赌坊外的街巷,人家马车横着挡在前面的路过,将巷子口堵得严严实实的,连过人的空隙都没有,我这……”
荆傲雪翻了个白眼,掀开车帘不悦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
还没说完,就看到前方的马车里走出一个人来。
对方面色冷淡,眼中闪着寒光,荆傲雪顿时头皮发麻,讪讪笑着走下车,小声嚅嗫道:“媳妇儿,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