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年轻人啊,没一点同情心。”
……
林厌翻了个白眼,合着我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吗?
“行,要赔偿是吧。”林厌伸手一指,保险杠被撞得凹陷进去,车头也有擦痕。
“我这辆车也不贵,也就二百来万吧,按市场维修价给您打个折,喷漆的钱就不算了,一万块封顶,是老太太赔给我还是你,你,你,赔呀?”
她目光扫过几个闹腾的最凶的几个行人,唇角挂着嘲讽的笑意,端的是一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样子。
“还有我的西装,高定不退不换不可干洗,因为这一刹车的功夫一杯咖啡全泼上去了,十万块就这么打了水漂,是不是也该赔给我?”
老太太吓得面如土色,就差从宋余杭怀里挣扎起来给她磕头了。
“对不住姑娘……对不住……实在是我老太婆的错……年纪大了……眼睛也看不清了……家里就我和小孙子两个人相依为命……姑娘……我不要你赔了……不要你赔……是我老婆子的错……”
有人见老太太哭的可怜,又纷纷把矛头指向了她。
翻来覆去也不过就是指责她“为富不仁”,合着我有钱我就该救济穷人?
林厌听得不耐烦:“都他妈闭嘴吧,我是撞你了还是撞你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还是刚刚那个大汉见她出言不逊顿时心头火起,抄起拳头就冲了上来。
“艹你妈的,老子今天就还多管闲事了!”
林厌的司机微微上前一步护住了她。
还没等拳头落下来就被人拦住了,是另一个年轻女人,三十出头,个子高但看着力气不大,却轻而易举化解了他的攻势,四两拨千斤一般轻轻往后一推,把那大汉推出了人群里。
林厌轻轻挑了下眉头:“又来一个多管闲事的?”
宋余杭摇头:“不是闲事,你超速了,双方互担一半责任,你也得赔,不过,法理之外还有人情,你得多赔一点。”
林厌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被自己噎死:“不……”
宋余杭指指头上的牌子:“市区,限速30。”
市区硕大的广告牌旁边孤零零立着一个竿子,挂了块不起眼的警示牌,“30”硕大两个数字用红色油漆圈了起来。
大小姐嘴角抽搐着,在发飙的边缘徘徊。
宋余杭又加了一句:“根据你刚刚通过路口的时间,以及路程来计算中间时刻速度的话,通过这个路口的时候,你超速了。”
她语气四平八稳的没什么波动,见她一脸不知所云又复述了一遍计算公式。
林厌听得头疼:“得得得,停,打住,你让我赔我就赔吗?真是……”
宋余杭顿了一下,交警队的兄弟还没来,她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兜想掏警官证,却扑了个空。
“我是……”她不确定地又在外套兜里摸了一遍。
“是什么?诈骗?讹钱?还是碰瓷?”林大小姐白眼都能翻上天,示意管家把钱包给她,指尖随意抽出一叠票子也没数多少,往她俩怀里一扔,打发叫花子似得。
“这年头碰瓷的都这么敬业了,有这个劲头啥事儿干不成啊,这钱啊,算我赔给你们的,拿去买棺材本吧啊,浪费老娘时间,赶紧滚。”
在太阳底下站了这么久了,林大小姐妆都要花了,口干舌燥的,又钻回了车里。
人群逐渐散去,宋余杭把钱收好,和几个路人一起把老太太扶到了路边,然后回马路中央扶起自己倒地的小电驴,再回转身来的时候,刚刚奔驰车里的那个管家站到了老人身边。
“有什么问题再打这个电话联系我们解决。”
他手里的名片也递给了她一张。
薄薄的一张卡片上烫金了几个大字:景泰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背面是法务部的一串电话。
“哎——”宋余杭想把这钱还给他们:“我真的不是……”
管家摇摇头已经走远了,奔驰车缓缓开走,没入了车流里。
“老人家,还有哪里痛吗?我扶您去医院看看?”
“不了,不了,谢谢你,姑娘,你是好心人呐。”老人扒着她的手热泪盈眶,止不住道谢。
刚刚被她拦下的那个大汉买了瓶水递给老太太,也顺手递给她一瓶:“哎我说姑娘,你力气挺大的啊,平时我打架还没怕过谁,你轻轻一推我就像脚下没站稳似得,照我说啊,你就不该拦我,像那种蛮不讲理的女人就该好好打一顿才解气!”
宋余杭微微一笑,婉拒了他递过来的矿泉水:“还好你没动手。”
跟在那女人身边的司机,个子不高中等身材却肩膀宽阔肌肉紧实,手指背部有茧是经常打拳的特征,鼻梁扁平,有伤痕,说明有过实战经验,最重要的是饺子耳,没有身经百战的人不会留下那样的痕迹。
一个司机而已就已达到了自由搏击金腰带拳王的水准,那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小姐,就这么算了?”车开到一半,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她。
林厌连眉头都没抬一下,继续翻着自己手里的报纸。
“不然呢,那个女人你打的过吗?”
司机似乎噎了一下,还有些不服气:“我……”
“去江城市公安局,这一早上的,我都乏了”她说着捂着嘴小小打了个呵欠。
司机不敢怠慢,赶紧打着方向盘加速驶向了市公安局。
此时已过了上午九点,正是市局进进出出开始忙碌的时候,林厌的车嘎吱一声正好停在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