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不再杀人了吗?怎么又——”女人指着桌上的报纸,嗓音尖利。
——护城河边惊现一无名男尸,疑为某校高三学生,因压力过大跳河自杀。
标题起的十分博人眼球,可是内容就平淡无奇了。
最下方附了一则最新消息,称警方已经开始对一系列自杀案件立案侦查了。
报纸上接受采访的女人留齐肩短发,剑眉星目,五官端正,肩上缀着两道横杠。
说话人拢在一袭黑袍里,看不清面目表情,伸手把那报纸拿了过来:“自己想死,我只是给了他一个机会,怪不了谁。”
“这两年也太频繁了些,警察已经开始查了,收手吧!”女人嗓音带上了一丝恳求。
坐在对面的人冷哼了一声道:“收手?绝不可能,我已经在物色下一个人选了——”
女人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惊恐,指着他往后退:“你……你又想……”
拢在黑袍里的人笑了,露出半个枯瘦的下巴:“对,没错,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我已经拿到了她的血型,完全符合要求。”
“不!你不行!这次……这次我绝对不会……不会再帮你了!”女人喘着粗气往后退,话音刚落,就被人掐住了脖子。
山一样的身躯压下来,男人身上有一股长年不见天日的腐朽气息,那掐着她的手皮肤皱皱巴巴有如鸡皮,布满褐色的斑点。
女人挣扎着,咳嗽着,拍打着他的手,男人眼里浮现出一抹癫狂之色。
他喜欢欣赏人在垂死之际的挣扎,比那些虚伪假面的笑容要真挚得多。
圈住她脖子的手逐渐用上了力气,女人脚在空中乱蹬着,翻起了白眼。
“嘎吱——”里屋的房门响了一声。
男人好似惊醒,回头去看,门缝里露出了一双漆黑、毫无波澜的眼睛。
***
白灵下了夜班,锁好店门,正准备往家走,远远地街道上传来了脚步声。
她埋着头加快了脚步,只要再走一百米,走出街角就有警方的巡逻车。
身后那人也跟着她加快了速度,路灯投下的影子倒映出了男人健硕的体型。
白灵心提到了嗓子眼,开始飞奔,身后那人也加快了脚步,尖叫卡在嗓子里的时候,那人与她跌跌撞撞擦肩而过了。
是个酒鬼。
白灵松一口气,未等她高兴太久,从旁边巷子口里窜出来个黑色人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把人拖进了黑暗里。
“唔……”白灵挣扎,被人狠狠甩了几巴掌。
“妈的,贱人,我说你为什么拒绝我呢,原来是傍上大款了啊。”
男人阴阳怪气,扎着小辫子,正是林舸生日宴上和林厌一起跳过舞的那个人。
“还愣着干嘛啊?!帮忙,一起上,帮我按住她……”男人解着腰带:“弄不了大的,弄个小的也行,嘿嘿,还是个……”
尾音淹没在憋着气细弱的哭声里。
“有人来了,走走走。”几个男青年完事,提起裤子,一哄而散。
白灵躺在冰冷的路面上,睁眼看着漆黑的天幕,眼泪无知无觉地淌着,死气沉沉。
直到额头滴下一滴水,她动了动僵硬的手指。
下雨了。
面前落下一片阴影,有人替她打着伞,男人蹲下身替她把破碎的衣服拢好。
白灵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才好似回复了些许知觉,哽咽着叫出声来:“大叔……”
男人没说话,把人从地上扶起来。
乍一接触到这温暖,白灵好似倦鸟归巢般投进了他怀里,呜呜哭着。
男人看不见的唇角勾起了一个诡秘的笑容:“睡吧,睡着了就好了,白鲸会给你幸福的。”
不知道是她真的太累了还是什么,在男人的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的时候,从未有过的困意袭卷了上来。
白灵脑袋一歪,还想再说些什么,已经倒在了他怀中。
***
车停在路边,外面下起雨来,砸得车顶噼里啪啦作响。
林厌脚架起来放在中控台上,手里剥着毛豆,哼着一首不知名的英文歌。
段城奉命守着她,一边看她一边忙着在论坛里回复各种帖子。
林厌瞥了一眼:“你们这钓鱼执法有用吗?”
“谁知道呢,瞎猫碰上死耗子呗。”段城看她吃的香,也咽了咽口水:“您别说,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原来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想自杀啊。”
林厌把自己的夜宵拿远了些:“别人发帖说不定还有可能找到凶手,你这样的,还是算了吧。”
习惯了她的冷嘲热讽,也就没什么了。
段城苦笑了一下:“其实我也没想着能找到凶手,就是纯粹地好奇罢了……”
林厌背对着他坐着,剥毛豆的手顿了一下,就听见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