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回想着刚刚见面的光景,她的样貌,性情。
“挺好的,身上也没什么大小姐的架子,还有礼貌,就是有些拘谨。”
宋余杭心说:幸亏您没见过她骂人时的样子。
“第一次来别人家里做客,紧张是难免的嘛。”
宋母笑,往热好的鸡汤里加入新鲜蔬菜。
“那倒也是,和你是同事吧,年轻,长这么好看,还能吃下苦去做警察,不容易。”
一说到这个,宋余杭眉梢眼角里透露出来些许自豪:“那可不,还是搞技术的警察,法医。”
“哎哟,这可了不得,小姑娘胆子也太大了吧!”宋母比她还激动,并未对林厌的职业有一丝一毫的厌恶和不解。
宋余杭的心放下了一半:“妈,你忌讳这些吗?”
宋妈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有什么好忌讳的,你爸你哥的遗像天天摆客厅中央也没见你有什么忌讳的啊,这是做好事,积德呢。”
宋余杭的心又放下去了一半,她咽了咽口水,蹭到了妈妈身边,帮她把煮好的面条捞起来。
“妈,那你介不介意再多一个像林厌这样的女儿啊?”
这话问的婉转,宋母虽然觉得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怪异,但并未深想,笑骂。
“哎哟那敢情好,只要别是你这样的都行,就怕啊人家看不上我。”
宋余杭拖长了声音埋怨:“妈——”
听着厨房里隐约传来的说笑声,林厌心里始终是暖烘烘的,她抓了一把瓜子磕着,一边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这和她的房子比起来算不上华贵,甚至有些寒酸和简陋了,却比她的别墅有人气的多。
不过两室一厅的房子,随处可见用心的布置,进门玄关上挂钥匙的卡通挂钩,餐厅上摆放着的鲜花。
沙发小而软,背景墙上摆着的几本书,吊兰垂下来添了几分绿意,旁边悬挂着的是全家福。
煤炉摆在屋子中间,对面是电视,电视旁边挂着两幅黑白肖像,上面的人穿着警服和宋余杭有几分相像。
林厌放下瓜子走了过去,拿起放在供桌上的檀香点燃,双掌合十拜了几拜,这才又插进了香炉里。
她做的专注,厨房门不知何时打开了,宋母看着这个孩子是越看越喜欢了。
林厌回过神来,看她们都看着自己,顿时脸色一红,向来伶牙俐齿的人嗫嚅着:“啊……我……”
宋母把手里端的碗放在桌上,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快快快,还愣着干嘛,去洗手吃饭了。”
宋余杭拉着她一溜烟跑进了洗手间,阖上门,拧开水龙头,从身后抱着她一起洗手。
“怎么想起去祭奠我父亲和哥哥了?”
林厌脸还红着,任由她的手穿过自己指尖,挤了满手洗手液泡沫,一起冲干净。
“啊……看见了就去了呗。”
只是觉得宋余杭的父亲和兄长英年早逝,应该也是尽忠职守,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好警察。
这样的人值得她尊敬。
宋余杭拿毛巾把她的手擦干净,捧起了她的脸,揉了揉:“我妈很喜欢你。”
林厌一脸懵逼:“啊?”
她的大脑今晚似乎一直处在当机的状态。
她……她穿成这样,素面朝天,也没带礼物,突如其来的拜访也喜欢啊。
趁着四下无人,宋妈妈在外面布置餐具,宋余杭心头一热,捧起她的脸小小啄了一下唇。
“嗯,不光是我妈,我也是,你怎么样,都喜欢的。”
看着她清澈见底的眸子里倒映出的自己,她还从未被人如此肯定过。
林厌眼眶一热,埋头弯了一下唇,捶在了她的肩膀上。
“余杭啊,好了没有?”宋妈妈在外边喊:“别磨蹭,趁热吃。”
宋余杭本想再和她亲热一下的,林厌捂住了她的唇。
“我饿了。”
宋余杭无奈,宋母又催得紧,只好拉着她一起往出走。
两个人分别落座。
宋余杭挑着自己碗里的面:“妈,为什么她有荷包蛋我没有?!”
林厌的碗里鸡汤打底,飘着清亮的油花,绿叶蔬菜作陪,还有几块鸡胸肉,上面还卧了两个荷包蛋。
反观她的这碗,除了鸡汤连块肉都没有。
宋余杭凄凉中又有一丝心酸,心酸中又有一丝好笑,好笑中又有一丝淡淡的温暖。
温暖的是,她妈妈没把林厌当外人看。
宋母把围裙脱下来挂在了厨房门背后:“哎哟就你这身材,好意思吗?给厌厌吃!”
宋余杭嘀咕:“我身材怎么了,我身材挺好的,全是肌肉,是您欣赏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