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余杭耸肩,表示无能为力:“我先回刑侦了啊,今天忙完得早点下班呢。”
这下轮到方辛看着她的背影内牛满面了:妻奴人设坐实了,求她不如求林姐。
***
等宋余杭下午下班,换好衣服出来,林厌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依旧是一辆拉风的红色跑车,女人手插兜靠在车门上百无聊赖抽着烟,惹来过往行人侧目。
难以想象的,宋余杭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在市局大门口和人贴面热吻,她就蹲在旁边修车。
如今倒是完完全全属于她了。
看见她的身影,宋余杭莫名有一种上学时听到了下课铃声般的激动,人已到中年,却还是像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地就跑了过去。
林厌替她拉开车门:“吃什么?”
“随便。”宋余杭阖上车窗,茶色的玻璃阻挡了一切窥探的视线。
她轻轻偏过头去,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或者,回家,我做饭给你吃。”
林厌闪远了些,面色微红:“不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外面吃,吃完去买衣服,和给阿姨买礼物。”
宋余杭系好安全带:“好吧,都听你的。”
在她们吃饭逛街的时候,季景行也刚刚拉着小唯从爱齿口腔医院出来,林舸送她们到门口。
季景行回身看着台阶上的他:“今天还是麻烦你给我们加号了,我平时下班回家都太晚了,大部分口腔医院都关门了。”
林舸笑,穿着白大褂,周身沐浴在夕阳里,衬得那张脸愈发俊朗。
“没关系,反正我平时也是等到没有病人了才离开。”他挤挤眼,又有几分男孩子的可爱俏皮。
“季小姐要是觉得服务还可以的话,以后补牙可以常来喔,我给你八折。”
季景行笑:“这次终于不是打骨折了吗?”
话音刚落,两个人一齐哈哈笑起来,小唯挣脱了妈妈的手,跑到了他膝边,摊开掌心,是一枚纸折的爱心。
“林叔叔,送给你,谢谢你,现在我的牙不疼了。”
林舸俯身,摸了摸她的脑袋,把那枚爱心拿起来放进自己白大褂口袋里。
“也谢谢小唯这么乖,这么听话,配合叔叔的治疗,才能好的这么快呀,以后要听妈妈的话,少吃糖喔。”
季唯一捏着小拳头用力点了点头,三步一回头地看着他:“叔叔再见。”
林舸冲她们挥手:“再见。”
回程的路上,小唯晃着妈妈的手一蹦一跳的:“妈妈,我觉得林叔叔人好好喔。”
“嗯?怎么说?”季景行含笑看着她。
“嗯……”小唯嗫嚅着,掰着手指头数:“他爱笑,笑起来暖暖的,对小唯很好,对妈妈也很好,揉我脑袋的时候手掌很宽厚,有种像爸爸一样的感觉。”
季景行心里一酸,她出生时宋亦琛已经去世了,摆在家里的只有冷冰冰的照片。
她该是有多想念爸爸,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啊。
同时又有些耳热。
她蹲下身来,看着自己女儿的眼睛,替她系好围巾:“小唯,林叔叔好虽好,可是他不是你爸爸,外人面前不可以这么说,会让叔叔尴尬的,知道吗?”
季唯一不无失落地点头:“我知道了,妈妈,我以后不会乱说了。”
季景行这才又揉了揉她的脑袋,展颜一笑:“乖孩子。”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季唯一拉着她的手,睁大了眼睛好奇地望着她,童言无忌。
“那妈妈,妈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林叔叔为什么不可以当我的爸爸呢?我想有个爸爸,像别的小朋友一样。”
季景行又是心酸又是无奈,扶额:“小唯……”
小唯嘻嘻笑起来,拿手套捂住了嘴:“妈妈脸红了,我还有最最最后一个问题——”
季景行故意板起脸:“不许说。”
“我要说,要说。”小唯高高举起了手,也只有在妈妈面前才会露出这么活泼可爱的一面。
“那,什么样的人才可以当我的爸爸呢?”
季景行一下子怔住了,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闪过了宋亦琛的脸,甚至还划过了宋余杭的眉眼,最后凝聚的是一双含笑的眸子。
日光落在了他的白大褂上。
季景行心里滋味难明,她想,也许林厌说的对,她真的是空窗太久了。
她也并不是真的喜欢宋余杭,只是爱她给的陪伴和温暖。
但是陪伴和温暖这东西,又有谁能不爱呢?
她自诩洁身自好,清正高雅,在公司也从不谈八卦,更是离那些向她示好的男士远远的,以为这样就能不入俗世,谁知道还是落了红尘。
她以为的不落俗套,其实并没有比林厌高明几分。
小唯见妈妈一直不回话,轻轻晃着她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