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又元窝在轮椅里,骨瘦如柴,蓝白病号服穿在身上空空落落的。
他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旁边放着呼吸机,说话的声音又闷又沉,呼吸也跟扯风箱一般沉重。
“死了。”
他轻飘飘说出这两个字,就开始剧烈咳喘,扯得输液架摇摇欲坠。
管家赶紧拍着他的背顺气,把氧气面罩给人戴上了。
“老爷,平心静气,莫要激动。”
男人退后一步似有些不可置信。
林又元缓了一会儿,抬眸看他。
“你不是早就……咳咳……早就知道了吗?”
知道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
不等他回答,林又元唇角又扯起一丝讽笑:“送客。”
“请吧。”林又元的贴身大管家在他面前也保持了足够的尊敬,微躬着身子,摆出了请的姿势。
男人看他一眼,大步离去。
走到走廊上,他才问:“什么病?”
林又元没想瞒着他,否则就不会让人进来了,是以管家略微低头,涩声道。
“肺癌晚期。”
男人身子猛地一震,好似苍老了一大截,哆嗦着嘴唇。
“不用送了,去照顾你家主人吧。”
与此同时。
两封密信同时送到了库巴和王强的手上。
“锦红找到了?!”男人蹭地一下从女人怀里坐了起来,唇边还沾着葡萄皮。
女人想替他擦擦,被人一把拂开了。
“具体说说,什么情况。”
库巴把纸条递了上去。
老人看一眼,扔在一边。
“不过是个掮客,死了也无妨。”
库巴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直言。
“虽然是只蚂蚁,但咱们的货都是从她那出的,要是死了估计咱们的销量得折损一半,更何况还有那些美女……”
老人嗤笑一声,磕着瓜子,也给肩上的鹦鹉喂了一个。
“说到底,还是女人的事。”
库巴赶紧退后一步,双掌合十表示了绝对的忠诚。
“不敢……”
老人磕着瓜子,直视着前方,鹦鹉在他肩头探头探脑。
“我听说最近界河可不太平啊,消失了这么久,也不知道……”
库巴神色一凛:“我这就去安排。”
老人把瓜子放进了盘子里:“林舸最近在做什么?”
库巴挠了挠脑袋,似有些费解:“最近一直没怎么出门,派去的人说他……他……”
“他什么?”
库巴一拍脑门,想起来了。
“不喝茶也不吃饭,悲痛欲绝!”
老人从桌上端茶杯的手顿了顿,径直放了下来,茶盖倾覆。
“蠢货。”
***
“王哥,这怎么办啊?”下人小心翼翼端详着他的脸色。
歌女还没听懂个始末,就被人连拖带拽赶了出去。
王强一身黑色西装马甲,在屋里来回踱着步。
有裴锦红的对头阴阳怪气道:“最近界河可不太平啊,就是红姐回来那天,还爆发了一场武装冲突,谁知道是不是条子的人,红姐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未免有些太巧了。”
这话是在暗示裴锦红极有可能投靠了条子了。
王强猛地顿住脚步,脸上溢出一抹狠辣。
“我亲自去接她,她要是投靠了条子,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