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领见华音不愿走,劝道:“华门主,箭上的剧毒已奏效,怪物即刻便伏诛,地底食物稀少,养不出第二头巨兽,后面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了。洞中危机重重,还请您及早出洞口,别让教……大家伙儿分心。”又低声道,“在这里,人多比功夫好更管用,我等定当护得教主周全。”
华音只得点头。
扶她出洞的扶风堂女弟子与她相熟,拿了一瓶药粉倒在虎口伤处,又撕了布条给她裹住伤口,看她一眼,脸色微红,低头道:“藏在暗处的曲长老已经被抓住,您别担心了。教主武功盖世,后面一定会很顺利的。”
华音没说话,看着林思沁带着数十教众浩浩荡荡前行,火把的光在转角处照过来,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到火光,听不到脚步声,华音才收回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 姑娘们,记得留言超过五个字,不然会被晋江这个大BOSS吃掉。每次看见评论被删除就心痛得要死——像是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和渣男私奔了那感觉你懂的!
☆、妾长成,可悦君?
三年不见, 华音待她依旧。
“是不是饿了?先吃点东西?”
林思沁想到三年前华音那决绝的话就不舒服, 但有外人在侧, 不愿做脸色让华音丢了颜面, 一脸乖巧的答应:“好。”
华音看她面部发黄,从额头到脖颈似是涂抹了厚厚一层药膏, 道:“这膏子也不知药性如何,先随我去净面吧。以后别再涂了。”
说着, 便牵着她的手下楼朝角房走去。
林思沁边走边摇头, 道:“不成。我若不加掩饰, 被人认出了,师叔祖定会知晓……你不会是想把我赶走吧?”
华音见她鼻头微皱, 煞是可爱, 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你怕他下山宰了我?”
“对啊!师叔祖虽然偏疼于我,但旁的他都依我, 唯独不准我见你。哼,固执的小老头儿!”
华音悠悠道:“师叔祖是在怪我。”
林思沁纳闷儿道:“他怪你什么?因为你离开师门惹师父生气吗?师父听说了你在魔教的事情, 如今也没那么生气了, 只是怪你当众落了门派的面子, 但心底早就原谅你了。”
华音摇头笑,笑容中似有深意:“怪我带坏了你。”
她摇头的时候,林思沁觉得脸颊有些痒痒的,抬头看见几缕黑色的发丝自略微松散的木簪中滑落下来,正好垂到自己脸颊处。想来华音摇头的时候便随之扫来扫去, 于是伸手将这缕长发挽在手指上玩儿——还是和以前一样顺滑。
林思沁一脸挑衅:“带坏我?我倒是想呢!你倒是带坏我试试?”
华音看着她微笑,不答话,只说道:“总之你不用担心师叔祖会怪罪,我自有对策。其余人等……便是把你认出来也无妨,你已有自保之力,你我联手,殷无殇来了也不怕。”
又是这样!什么叫自有对策?
这个女人总是神神秘秘的,自小就让她捉摸不透,总觉得有事情瞒着自己。
可是,她也是天底下待她最好的人。
她喜欢这样的华音,这样的大师姐。哪怕只是和她同处一室,也能让她安心。
她不知道别人的师兄师姐是不是也像华音这样,对待自己的小师妹好得不得了;反正她家的师姐就是这样明目张胆的好——倾囊相授、耐心指点,还偏疼偏爱!
她心中有一种直觉,华音一定会永远永远这样待她好——不管她闯什么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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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所有药膏洗掉之后,果然清爽很多。
酒菜做好,直接呈到华音的卧房。林思沁奔波了一日一夜,满身疲惫,华音有心让她早些歇息,但她因太过困顿反而异常精神,又与华音重逢,心里欢喜,哪里还有睡意?于是华音便给她拿了微甜的桂花酿,亲自给她布菜,频频劝酒。
夜已深,四下无人,独留二人房中对坐。
林思沁自幼便与华音亲近,虽是久别重逢,却仍像是未曾分别一般言语自然,亲亲热热。
只是正如问心大师所说,林思沁长高了。
也更加娇俏动人,在华音的眼中,越来越像梦中的模样。
所以,华音的目光频频在她身上逗留,连从小被她看习惯的林思沁都察觉出了不对劲,低头看看衣着,道:“我这样打扮很奇怪吗?”
华音笑道:“不会。你穿着像个俊俏书生,一点都不奇怪。”
“那你为何盯着我看个不停?”
华音仍是看着她,笑意更浓,伸手摘掉她发丝上的几片残叶,道:“你长大了,越发好看,师姐高兴。”
林思沁喜欢旁人夸她,更喜欢华音夸她,可惜华音从前时常不苟言笑,对她严厉,极少夸奖。此刻听见,便兴致勃勃的追问道:“真的?如何好看?”
华音想也不想,便吟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在我眼中,你最好看。”
林思沁心花怒放,道:“那是当然。当年你教我这首诗的时候,我便想——这首诗说的定然是我。”她长大后没走过多少地方,见到的人也不多,但她很自信,至少整个无忧山,甚至整个三山五门,她都是最好看的那一个!
华音见她高兴,趁机又给她夹菜。
林思沁自从来了无忧山,就养了一张挑食的嘴。但并不是旁的饭菜就难以下咽。她记忆力超凡,小时候挨饿的记忆又太过清晰,所以只要不是特别难吃,其实她都吃得下。
在南禺镇时,她故意挑三拣四不吃饭,又在大街上闲晃,不过是想引起暗处华音的注意而已。根据展鹏密报,南禺镇乃魔教舒贤旗下西三堂中的扶风堂所在,便想试试能不能引得华音心疼,出来见她。谁知华音没来,倒来了个登徒子,可恶心死了她。
一边说话一边吃喝,酒过三巡,倦意袭来。
林思沁便靠着华音眯着眼睛发困,言语也口无遮拦了起来。
“华音,你说,你说!你为什么要走?你骗人……你这个骗子……你说一辈子对我好……什么事情……对你那么重要?非得离开无忧山?”
她醉语朦胧,把玩着华音的发丝。那根摇摇欲坠的木簪便滑落了下去,带下了满头青丝。
华音无法,挡住林思沁来抓自己发丝的手,扶她躺在床上,这才腾出空来,捡起木簪重新绾发。
腰带被抓住。
回头见林思沁右手抓着她的衣带,正瞪着懵懂的双眼,眼珠子左晃右晃的寻找华音的脸,终于把目光定在了旁边挂罗帐的金钩上,皱着眉头严肃的质问那只金钩:“华音,你说为何不带我一起走?为何要与我分开?”一个字一个字的竟然清清楚楚,一点都不像喝醉的人——如果不看她眼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