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多数人连摩云洞都找不到,在积雷山的积雷殿便被魔教教主的死士们拦下;即使找到了摩云洞……找不到还好,找到的都有去无回!
有留在洞外等待同伴时曾听见过雷鸣之声和低沉却悠久的嘶吼。
想要夺宝,不但要面临风云魔教这庞大邪派的追杀,还得杀进积雷殿和上百死士生死相搏,最后还要找到摩云洞入口和魔兽一决雌雄……无数武林豪杰倒在这一道道关口上,连新朝皇帝的暗探传闻也在面对雷魔时铩羽而归,这几年早已经没有人敢来打摩云洞的主意。
是以,华音站出来要瓜分宝库,就连风云教内部三堂口上上下下的普通教众都激动万分——哪怕宝物没他们的份儿!
然而摩云洞到底在积雷山的哪里呢?
积雷殿所在的积雷山,是一座火山!
最近一次喷发,是在三百多年以前。三百年多年来,积雷山再没有动静,山顶已经成了一个小湖泊。
“以我摸金多年的经验,这摩云洞,一定在湖底!”小师叔慕容明月看着面前的群山山水要道水墨图,摸着自己的山羊胡,颇有仙风道骨的神仙风范。
“不,贫道认为,应该是在山腹之中!”应小师叔所邀前来助拳的五个道士中的一个,胸前挂着罗盘,信誓旦旦的指点江山,“你看这几座山的地形,东南那几棵松树,再往东南十丈处,啧啧,风水宝地啊!肯定在这里!”
唯一的女道士慧渝道长翻了个白眼:“你们是不是傻?咱们是找地洞,又不是找墓穴!”
……
不管小师叔如何与同道争论,林思沁只管笑嘻嘻站在主坐的华音身后——华音早就查清楚地洞所在,何须乱猜?
随着无忧山人马的抵达,半天时间,竟然又陆陆续续的来了许多邪派朋友,甚至许多正派精英:
无忧山由小师叔带队,三代弟子全体出动,还有小师叔的朋友。师尊林韵因和素心派云言婷和伏虎门张硕两个好友去支援慕容癿,今日并没有来,但浮山寺的问心长老应她所邀,亲自带领浮山寺、七星剑派、素心派、伏虎门等派的精英前来助拳。
中午吃饭的时候,在泾渭分明的饭桌上,便能看道出发的队伍是如何庞大——厅中院中走廊中,坐满了各派高手。还好整个南禺镇都是华音的地盘,各大酒楼送酒送菜,方能让一个个张嘴能吃下两三坛酒、七八斤牛肉的江湖好汉吃饱喝足。
“这些人看起来不像是来帮忙的,倒像是来占便宜分脏的!华音,可小心他们拖后腿!”林思沁喜欢热闹,但她宁可和门中师兄师姐吵架,也不爱和道貌岸然的正派精英打交道。
武林人本来就争强好胜,极易争斗;但这次由威震武林的华音做头领,长袖善舞,面面俱到,安排得十分妥帖,众人汇聚,竟然相安无事。
看出林思沁的不耐烦,华音悄声安慰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能抵得住宝库的地仙秘籍呢?我们行动迅速,现在人还不算多,过几天消息传开了,全武林都会闻着腥味儿过来,试图分一杯羹。至于拖后腿?恐怕由不得他们!”等他们能活着到达摩云洞再说。
林思沁闷笑。她就喜欢华音焉儿坏的模样。
群豪先登船,乘船往西北逆流而上。三艘大船,一艘船上是华音手下三个堂口,两艘船上是前来助拳的黑白两道英豪。邪派以烟雨楼的薄野楼主为首,正派以问心长老为首,两边各乘一船,相安无事。
直到薄野楼主带着女儿飞跃江面,来到问心长老师徒的楼船上喝茶……
于是,造成的结果是,薄野楼主和问心长老去甲板上与几位正道门派代表商谈议事,问心的弟子则在房中招待薄野楼主的独生女儿。
“诶,小师姐?不认识我啦?”薄野晓晓凑近看清梵沏茶,眯着眼睛嗅了嗅茶香,赞道,“小师姐好香啊!……啊我说的是茶~”薄野晓晓故意画蛇添足的解释。
“……”
好想把滚烫的茶水泼过去!
清梵瞪了她一眼,道:“贫尼与薄野姑娘并无师门渊源,还请称呼贫尼法号。”
薄野晓晓委屈的撇撇嘴,转而无辜的问:“哦~~那小姐姐,你法号叫什么呀?我忘记了,你再告诉我一次呀!”
“……”
“清梵小姐姐为何如此看我?我也知道自己花容月貌,又是年芳二八、青葱般的豆蔻年华,你对我心中怜爱也是情理之事。前朝驸马苏国公的《梦蝶诗录》有诗曰: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诶,小姐姐,你的为难我都知道的!”
“……”这是多厚的面皮?
清梵在浮山寺中,好歹也是从知客的职位开始做事,自幼应对香客,多年来练就了波澜不惊的心性。然而在碰上薄野晓晓之后,这份定力便开始动摇——看见这张脸就想想出手伤人!
清梵终于忍不住,冷声喝道:“薄野晓晓,你若再胡搅蛮缠,别怪我不客气!”
薄野晓晓一脸惊讶:“啊?小姐姐,你为何如此凶我?人家只是想和救命恩人多说几句话而已——刚才问心师伯还说有不懂的尽管问你,还叮嘱你要对人家这个‘小妹妹’多照顾呢!”
清梵咬牙道:“当日就不该救你,任你这祸害给收了去!”
“那怎么可能?俗话说得好,祸害遗千年嘛!”
“哼,你也有自知之明!”
“自然有自然有!小姐姐心地善良、‘心胸’柔软,我最清楚了~”
清梵一拍桌子站起来,挽起袖子上前:“好,今日我这个心地善良的小姐姐便好好照顾照顾你!”
“好呀好呀,来呀来呀,人家好期待!”
沿江而上,大船须行两日,到了无忧山境内,便有施家早已准备好的马匹,策马急行,只需三日便可抵达积雷山。
当夜,月色暗淡,江风寒冷。
快入冬了。
浩浩荡荡的乾江,江水浑浊,看不清水下。甲板上的灯笼只能照清楚三丈以内江面的水纹。栏杆边,两人一组,来往巡视。
唐勉是苗副堂主的表弟,天生耳聪目明,最近又进阶后天大圆满,做事细致周全,是华音的心腹。
今夜,风雨教所在的大船便是他主持值夜。黄昏时候,他在船底睡了两个时辰,这时候刚洗了脸吃了点心,正是精神奕奕之时。
唐勉坐在船的桅杆上,沉着脸扫视船周围,一双乌黑的招子如同鹰眼,看着黑漆漆的江面。
半夜,子时刚过,唐勉忽然感到一阵心悸!在江水拍打船舷的声响中,恍惚夹杂着细微的括机声……同时,左边太阳穴忽然有针芒在刺的感觉!
唐勉多年来面对危机有着超越常人的直觉,心中还未来得及多想,身体已经先动——双腿勾住桅杆的横木,身体向后仰,倒钩而下。
三道□□擦着他的发顶飞过去。
唐勉大喝一声:“有刺客!各安其位!”抱住桅杆滑下,施展轻功奔向暗器来处,右手在腰带上按了一下,横弹出一个手柄,握住手柄一拉,腰间的软剑便“锵”的一声被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