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行极度自负,却也极度谨慎。她并非喜怒无常……只是那温暖的假面掩盖了所有的算计和变化……毕竟普通人在笑时,总不会想着屠杀。
她确实尊卑分明,容不得下的一点逾矩……但那是从灵魂而出的,她并不在乎虚礼。当时的情况若是木一毕恭毕敬束束脚……那才当是她当考虑换一个护法的时候了。
“阁主,城门封闭,十二锦衣战斗拖延,之后回来大概也不堪重用,我们如何突围?”交给死侍断后之后,木一追上安月行。
“怀王不过要我上的立储书……”安月行笑着,想了想道:“那么你留在他那里,我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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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安月行!”城门上的侍卫们横刀挡住她们:“城里那么多锦衣卫追不到你们……你们竟然自投罗?”
“……可以这么说。”一道冷厉的声音响起。走在前边的少女翻开斗篷的帽子,眼神锐利,嘴角嗤着冷笑,如冬日的寒冰般一眼让人寒战:
“要我和你们走,可以。放木一回去。”
“可笑,我们凭什么放她走?”
“谈不拢吗?”阁主摇头浅笑,却忽然抽出刀来:“……好。”
身后低头面无表情的死侍也跟着抽刀。
笑面阎王安月行和追魂护法木一都是讲江湖一等一的好……若是她们在这里抵死抗争,城门无谓的牺牲会直线增加,何况书的去想知道之前……他们需要保证安月行的生命安全!
“稍等!”他们喊到:“……好,死侍可以过去,你留下!”
阁主于是转身,冷笑凌然,伸出来,一副遵从处置的样子。
“等一下!”身后的侍卫忽然凑上来,到为首者耳边:“副将,追魂阁行事向来隐秘,我们如何得知她是安月行?万一两人交换行装,我们岂不是放虎归山?”
副将一愣,下意识冲两个人望去。
雨幕之白绸丝衣的青年面如冠玉负而立。她眉眼柔和,嘴角笑意丝丝缕缕€€€€带着杀人吮血的冷厉。
那是属于从堆积如山的尸体立起的最后一个人的笑容。不是她还有谁呢?
那是笑面的阎王!
而身后锦衣死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低调而恭谦地在阁主身后撑着伞,黑夜里露出白皙的骨节是大大小小的陈旧伤痕。
她低着头,却闻言皱眉,恭敬地上前,声音低哑:“殿下,属下不能走……您的安全€€€€”
她还没说完,一个狠狠的耳光把她的脸打偏过去!
阁主收回,神色不变,只是笑意更冷:“……你说什么?”
劲竹一般的年轻人脸色一变,根本不敢抵抗,顺着力道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白皙的脸上立刻显现出血丝,嘴角也破了……她低下头去,立刻单膝跪地:“属下逾矩。”
带着压抑的惶恐。
喜怒无常……死在追魂阁主上的年长的追随者,数不胜数。
副将收回目光:“……不像。”
确实不像。那个寒冷的笑容除安月行之外还有人能有吗?若真是交换行装……“木一”怎么可能敢扇“安月行”的耳光?!
那可是安月行!杀人不眨眼,千里不留行!
其他人也沉默了。
没人相信安月行会为了出城,被自己的死侍如此侮辱。
“好,放她走,”副将低低咳嗽一声,挥示意,让几个人把阁主绑起来:“至于阁下……就麻烦您和我们走一趟了。”
鸣金声响€€€€狂龙落了。
……没人知道的是,出城之后那面无表情的锦衣死侍,轻声地哼起了歌来,右摩擦着……
她新弄来的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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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阁主的被高高吊起,发丝零散,衣衫早已凌乱不堪被血迹染透……她却还在笑,像是一张面具,冷而沁人。
“阁下这是何苦呢?”副将围绕她转圈,带血的骨刃被扔到一边€€€€他着实震惊于着貌似纤弱的青年的意志力。百般折磨,于她竟然不能裂下那寒冰面具的一角!
“怀王立刻就能赶到,你早早告诉我们立储书的去向,我们便早一点放你解脱。”他说着,一肘狠狠击阁主的腹部。
她唔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她服用了□□,个时辰必死无疑……她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内脏正在一点点地灼烧和融化。
千蚀毒是世上最漂亮的审讯工具,能让人痛不欲生且保持清醒。
她低着头喘息,抬起眼看他。
副将忽然被那冷漠和凌然的笑容心惊不以……她分明已经是个废人。
“要么,”他克制着自己的一丝恐惧:“你在等你的死侍带人救你?
不用想了……城外埋伏众多,她应该死得甚至比你早一点。”
……
“哦哦……那么真是抱歉我还活着。”一个声音从正殿重门响起。
阁主忽然用尽力气抬起头!
副将敏锐地察觉到什么不对……门外,兵戈相向刀剑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喊杀声和血肉与兵器的碰撞€€€€在那个人猎猎飞扬的披风之后上演!她带来了兵力!那么说紫禁城怀王的亲卫军们……被控制住了?!
而她一步一步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