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圣离开战场,用了三天迅游人间。仅仅是三天,她又遇见了两场艳遇,有希望用寿命和她这个仙人交换庇护的神圣的国师大人,另一个是把仙人当做皇戚的江湖杀手,都国色天香,姿态各异。大约深入接触还能触发不少隐藏剧情……
但她说自己有事,那是真的有事。
翌日,她接道了传音入耳,得知了四件大事:梦林山夫诸病重;三千镜寻央病重;魔域大妖司长与七绝天尔睿大战在即;神道阶各种“天谴”集结,似乎是“天道”要灭世。
风云搅动,似乎是有什么巨大的推手在催促清圣做出选择:你是去救夫诸、还是寻央,亦或是去阻止尔睿司长的决斗,或者放弃情人们拯救世界呢?
“什么鬼东西……你不如问我她们四个和天下一起掉进水里我救谁。”清圣不忿地喃喃,心里却无不自负地想,她打出来的结局,从来都是“完美”。
她当然是救世主,以“清圣神君”的身份。她清冷傲慢,她诱人堕落,她引人向上,这是她的设定,完美的“玛丽苏”。
玛丽苏不需要选择,玛丽苏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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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镜,狱中。
被软禁的寻央呆呆坐在床边,手上是一株干涸的、谢了的莲花。
她太熟悉睡莲这东西了,甚至一度对它心怀柔软。因为清圣喜欢,每天叮嘱差人以灵力浇灌。
尔睿的话尤在耳边:“寻央,你真的以为自己有机会吗?你真的认为自己的一味乖顺、退让,会在清圣姐姐面前挣得一席之地吗?”
“我直接告诉你吧……你在她心里根本不算什么啊,她更关心莲而不关心你我。而莲花是司长的信物。”
“胡说……莲生甚至袭击了师尊。”
尔睿冷酷地打断:“那么她成功了吗?”
寻央怔然:“什€€€€”
尔睿:“我问你成功了吗?”
寻央愣住了。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不自觉地有点惊慌……
“没有,是吧。”尔睿冷冷说:“三千镜和莲生有仇恨,战争绵绵不断,但双方都从未成功。”
而司长袭击清圣的那天,她对清圣动过手吗?没有,她根本是冲自己来的。除去司长自己和外界的说辞,她来之前和之后给三千镜带来了什么不一样?清圣又受伤吗?
都没有,唯一的变化是,寻央被这件事刺激,直接导致冲动行为囚禁清圣,身份败露。
如果司长从开始,就是想要清圣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才来的……
“想明白了吧?”尔睿看她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噗嗤轻笑:
“我不防直接告诉你,你知道那天我走,清圣为何执意要你送我?因为司长来找她了!她让你种回了花,打发你离开,是为了见另一个女人。”
寻央脸色大变,太阳穴突突地跳:她忽然想起来,那日回去,师尊的身上有奇怪的红痕……她熟悉那种痕迹。
尔睿顺手把藏在怀中的一只开败的花掷在她的身边:“仔细想想,清圣待你如何?敌袭时,你的血液有多少都溅在那些花上面,她是护着你多,还是护着它多?”
“她们之间的心照不宣……她们之间别人插不进去。” “你甘心吗?”
……
“我当然……”寻央戚戚地看着手里的花,回忆如潮水沉重地灌入她的口鼻窒息了她,让她再次注意起师尊对待这些草木的重重不同,让她压抑而难过:“不甘心。”
寻央赤脚走到狱前去,轻声说:“左护法,我想出去。”
左护法道:“很抱歉,寻央仙子,您不能出去。”
寻央说:“我必须见师尊一面。”
左护法重复道:“您不能出去。”
寻央的表情变冷酷,杀意渐渐在眼底凝固时,左护法竟然又抬头,淡淡地补充:“但如果清圣神君过来见您,也是可以的。”
寻央却被提醒了什么一样怔然:“她来见我?”
左护法又不说话了,站在狱前,像是雕塑。
寻央却蓦然间若有所思。
她去见师尊对事态不会有任何帮助。她不是师尊的对手,也不是司长的,就算是,她们之间自己也根本插不上去。她需要比的是情谊,而非法力。
只能以情动人……
寻央默默把目光移向了她藏起来的小刀,那柄锋利可刺破妖精皮肉的犬牙刀,把它放在自己的手背上,深呼吸,试着刺入。
她说:“请为我联系尔睿仙子……我想送她一件礼物。”
倾力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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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林山,迷雾之森。
禽鸟嘶叫着鼓扑翅膀逃离,树间的林鹿和走兽们结伴迁徙,大灾将至,以往惯常宁静的仙居深处魔气重重,让人胆寒。
而它们逃跑的反方向,一只洁白的鹿正逆流而上,追随充裕的魔气。
那白鹿四蹄绯红,踏火光而去,仙气缥缈,鹿角如同枝丫一样漂亮华丽,但竟然只有左侧,缺了一只。
白鹿血蹄踏在地上,燃起一片红光,燎原之势如巨浪和火潮,冲着林中黑暗的魔气烧去,霎时沉沙飞扬€€€€火光之中,仙鹿重新幻化成人形,倩影窈窕,倚靠在树边,遥望两股力量的厮杀,喃喃:“魔气出世,天道动荡,你想怎么做呢……清圣。”
良久战熄,夫诸回到泉水旁的竹屋内,从贴身衣中拿出了一只纸鹤。纸鹤扑灵扑灵地飞舞了两下,被她捉住展开。
那是她从三千镜回来之后,收到的清圣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