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莱把书抢了回来:“你不是要期末考试了吗,怎么还不复习?”
江蓁嘟囔:“我有点发烧,不太舒服。”
江莱都懒得管她:“每次考试都生病,找借口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
江蓁摸摸额头,晕乎乎的。
“我真的不太舒服,得去睡会儿。”
江莱和岑谬都以为江蓁只不过是普通发烧,吃点药就能好。
却没想到那信誓旦旦要好好盯着她们的江蓁并没有跨过自己的十八岁,暗自的喜欢从两个人的秘密重新变成岑谬一个人的秘密。
在岑谬漫长的心理治疗过程中,她的精神支柱就是那短暂又美好的几年。没有生离死别的几年。
她反复地回忆着江蓁说的一些话,琢磨得久了,竟无师自通地摸清了江莱的想法,很多都是以前她不了解的部分。像孩童一般的执着,藏在淡然面孔下的生动活泼,躲在老成背后的稚嫩。
矛盾又相辅相成。
岑谬过去都是带着浓重的歉意的去喜欢江莱的,她的爱沉甸甸的,包含了太多浑浊的东西,有小时候缺失的那份家庭的爱,有羞耻的青春期荷尔蒙作祟,有每一次的悲伤,脆弱和无助。
这些浑浊的东西让她的爱不断下沉,她有时候甚至认为自己那不是爱,只是太想得到一个人的拯救,希望有人能让她从绝望的境地逃离。
现在她发现,那心脏处永远沉甸甸的,或许不是浑浊的东西,也不是什么拉她进入深渊的负重。而是两个人之前的牵挂太深,纠缠在一起,理不清楚,也剪不开,最后成了一种心甘情愿的责任。每份重量拉向的并不是深渊而是彼此。
就像此刻,已经对岑谬单方面冷落了十一小时三十二分的江莱,正一勺一勺斯文地盛着饭。
江蓁曾经说过,她这宝贝妹妹容易心软,就算狠心生个气,也气不过半天。
果不其然,江莱卡着点,向她座位对面的岑谬问道:“你的病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岑谬点头如捣蒜:“已经好了,去医院再复诊一次就差不多了。”
“嗯。”
江莱把碗筷放下,手指轻轻搭在桌上,“岑谬,我们回去吧。”
“好!”
岑谬眼眶有些湿润,站起来的时候带动了桌子,发出木头摩擦和瓷碗碰撞的响声。
她内心满是迫不及待的冲动,不管不顾餐厅周围人的目光,弯下腰在对面的人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离开前被对面的人抱住了后脑勺,撬开了牙齿,口腔便被香软纠缠住。
差点喘不过气,还有些疼。
“学姐你点好菜了吗……”
沈俞涵的话刹车到一半,化成了空气中一道尴尬的尾音。
傅岐芝扬着眉看着亲在一块的两个人,识趣地把沈俞涵拉回身边:“都跟你说别来打扰你学姐了,我说对了吧。”
沈俞涵不愿直视,捂着眼睛叹气。
“干嘛叹气?”
“总觉得学姐太喜欢岑谬了,这样好吗?”
“岑谬也很喜欢你学姐,我看蛮好。”
沈俞涵喃喃:“那就好。”
傅岐芝低头亲了口沈俞涵的脸颊:“跟我出来旅游,不许想别的人。”
沈俞涵弯着眼笑了:“好,不想别的人。”
只想你。
第57章 番外一(关于求婚)
A市其实是个很无聊的城市, 如果你问本地人“A市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本地人大都会犹豫半天,然后指着一个最近刚修的商场告诉或许你可以去逛逛街。
没什么历史建筑,不如香港上海繁华,空气不怎么好, 人口还多。说它是旅游死角一点也不冤枉。
所以A市最大的游乐园每到节假日都挤满了人, 不光是游乐园,但凡是有点娱乐设施的地方都人山人海的。
游乐园最受十岁以下小朋友欢迎的项目就是那豪华无比的旋转木马, 看起来富丽堂皇的,坐上去还真有点伪白马王子和公主的意思。
在排着的长队里,有两个身高远远超过周围小朋友的人格外显眼。
岑谬笑得灿烂:“对不起啊, 让你陪我等这么久。”
江莱瞥了岑谬一眼,没从她嘴里听出半分愧疚,分明高兴得不行。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真是幼稚鬼……
排了快半小时, 坐了不到三分钟。从旋转木马上下来, 岑谬又拽着江莱去坐别的, 看那劲头, 是要把游乐园里的东西都玩个遍才肯罢休。
岑谬趁江莱没注意,时不时都会把揣在包包隔层里的戒指拿出来看一眼。实际上她挺忐忑的, 虽然和江莱也算相知相识多年, 生活上也算圆满,但还差那么一丁点意思。她是个在很多方面都洒脱的人,在感情上却免不得落入了俗套, 想和江莱组成一个名正言顺的家庭,想有个永远待在江莱身边的名分。
听说人在高度紧张的时候,会产生一种类似爱情的激素,让两者更加相爱。岑谬在排队等着坐过山车时下定了决心,就在过山车到达最高顶的时候给江莱求婚吧。
工作人员喊道:“下一组请上过山车。”
岑谬兴冲冲地推着江莱坐上了中间的位置,在扣安全带的时候还意味不明地对着江莱笑了笑。过山车缓缓驶出,上坡的时候速度还很慢,想到马上就要求婚了,岑谬又兴奋又紧张。
江莱:“很高兴吗?”
岑谬:“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