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去接你。”
季馥宜点点头，两人约定了见面的时间，便各自离去。
这天晚上，郁薇难得回家了。
她一进家门，便看见郁父和郁母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
见她回来，郁父对郁母使了个眼色，郁母见状，给郁薇端了一杯牛奶，一边看郁薇喝牛奶，一边有点期待的问：
“怎么样？”
来了，郁薇对自己说稳住，然后若无其事的回答：
“挺好的。”
“挺好的是什么意思？”
郁母一听，顿时着急了，这三个字进可攻退可守，怎么理解都行。
“挺好的就是挺好的啊。”
郁薇诧异了，难道是她说的太含蓄，妈妈听不懂？
郁母问：“你觉得对方怎么样？”
郁薇想了想，搬出她事前想好的理由：“很好，一见钟情。”
正在喝茶的郁父听见她这句话，差点把茶喷出来，转头诧异的看着她，问：“之前拼死拼活不去，现在一见钟情了？”
郁薇点点头，梗着脖子问：“怎么，不行啊？”
“你真是我祖宗，看你那模样，死都不去相亲，之前人家问我怎么样，我说看看再说！”
郁父对她怒目而视：
“你现在跟我说一见钟情？！怎么，想结婚了？”
“嗯，”郁薇暗道不好，这不会横生波折吧，连忙补救，“非她不娶了。”
她这话一说，连郁母都扑哧一笑。
“薇薇，你想好了，现在只是相亲见一面，要是谈婚论嫁了你再反悔，我们是拉不下那个脸。”郁母担忧的问。
“不会不会，是真的想结，”郁薇一把抱住妈妈的手臂，“之前没想到啊，早知道先看看再说。”
她心头划过一丝后悔，确实，要不是她为了表达自己不相亲的坚决，死活不肯看一眼未婚妻的照片，怎么会折腾出这些事，现在说不定早就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郁父和郁母对视一眼，见她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才点点头，说：“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之后跟人家好好处处，别老是在外面玩了。”
郁薇笑嘻嘻的点头，心说自己在父母脑中是个什么形象，怎么说得她好像成天不务正业，就知道在外瞎混。
在家住了两天，和父母交流了下感情后，终于到了郁薇陪季馥宜去医院的时候。
她按照约定的时间，去季馥宜家接她，季馥宜很快给她开门，让她稍微等一会儿。
郁薇已经来过她家很多次，可坐在她家的沙发上，她却觉得像是第一次来一样，感觉有些拘谨。
好奇怪，为什么这次过来的感觉这么不一样？
郁薇觉得新奇，只是一个身份的更换，难道会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吗？
她小心翼翼的对那只白色小猫咪招手，空格像是丝毫不知道这些天的波折一般，傲娇的迈着猫步从她面前经过，又在看见郁薇手中的小饼干时，黏人的蹭了蹭她的腿。
季馥宜将病历本放进包里，走出房间，看见郁薇坐在沙发上逗猫，一时有点恍惚。
她明明没有怎么见过这样的画面，此刻却觉得好像看过无数次一般，感觉郁薇出现这里很合理。
季馥宜压下心中那一点惊诧，对郁薇说：“可以走了。”
“哦，好的，”郁薇从沙发上跳起来，依依不舍的对小猫咪挥挥手，“空格，我下次来看你啦，没事，很快就来的，不用太想我。”
季馥宜听见她说的话，忍不住轻轻一笑，说：“很快就来？”
“嗯……很快就来，如果你想我来的话，我随时来呀，”郁薇的声音低下去，但仍然在说，她想让季馥宜知道她的心情，“我当然希望你想让我来，不过不想也没事，不说这个了，病历带了吗？”
“带了。”季馥宜简短的说，选择性的忽略了她的另外一些话。
“好，那我们出门吧，”郁薇没计较她的回避，只是兴致勃勃的问，“要不要带遮阳伞？矿泉水？”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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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馥宜一时有点无语，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郁薇会在意这些？
去医院的路上，郁薇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我之前回家后，就跟父母说了，对你一见钟情哦，结果被骂了一顿。”
“哦？”季馥宜来了点兴趣，随意问道。
“说我没定性，还说要是我敢悔婚，就把我的腿打断，好残酷，”郁薇可怜兮兮的说，又问道，“你父母怎么说？”
“我吗？”季馥宜回忆起那天的场景，不过是母亲象征性的问了两句，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就不再关心这件事了，“我自己决定，不过条件可能比较麻烦。”
“怎么麻烦？”
“可能会刁难你家，也不一定，”她顿了顿，“我父亲还以为我是A，也可能会随便结了完事。”
“噗，”郁薇忍不住笑了一声，“你爸都以为你是A？你这装得够成功。”
她完全没想到父母不知道女儿的第二性别，甚至让她喷中和剂装O出来跟A相亲这件事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冷酷。
季馥宜笑了笑，不说话。
医院的墙壁洁白的颜色，看上去有些冰冷。
季馥宜常来这家医院体检，熟门熟路的挂号，拿到病历卡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一丝不习惯。
妇产科。
她生平第二次踏进这个科室的大门，还觉得有些荒谬。
医生依旧是上次那个医生，看见季馥宜进来后，推了推眼镜，说：“季小姐来啦。”
她的视线落在郁薇身上，笑了笑，问道：
“这位是季小姐的伴侣？”
季馥宜还没说话，郁薇已经抢答了。
“是的！”她挽着季馥宜的手臂，和季馥宜一起在沙发上坐下，“合法伴侣。”
“哦~”医生拖长了声音，“已经结婚了吗？”
她的目光转到季馥宜身上，发现季馥宜的眼神移开了，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医生翻看着病历本，上面写着她上次的诊断，还有季馥宜做的一些诊察报告。
“季小姐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
她提了一个公式问题，等待着季馥宜的回答。
季馥宜有点不自在，再多镜头她都没有害怕过，可今天医生和郁薇的目光，却让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还行。”她含糊的回答。
“嗯，还行是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医生上下打量着她，“等会我们还是有一些检查要做。”
季馥宜点点头，开始有点后悔让郁薇陪她一起过来了。
她的本意……是不要这个孩子，而不是做什么检查。
医生哗哗在诊察单上写下一堆项目，然后推给季馥宜，郁薇抢在她前面拿走了单子，医生暧昧的朝季馥宜笑笑，季馥宜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这是干嘛？”
走出诊室，季馥宜问道：
“积极得不正常。”
“没什么不正常啊，”郁薇以一种令人心碎的坦诚说道，“我对喜欢的人积极，有什么问题？”
她说得顺理成章，季馥宜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她想起相亲那天，郁薇再三强调自己喜欢的人就是她，当时，她确实是不信的，毕竟口说无凭，可是，现在呢，她第一步还没往前走，郁薇已经把后面三步都做完了。
季馥宜独自走进检查室，郁薇留在外面，给了她一点独处的空间。
可能郁薇说的喜欢，是真的？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在脑中回旋不去了。
季馥宜拿着检查单，回到诊室后，看着郁薇听医生说话时格外认真的表情，看到郁薇望向她的眼神，看到郁薇推过来的那杯柠檬水……
她之前冷下去的心，又渐渐的回温了。
“季小姐，”医生忽然发问，打断了季馥宜的思维，“你之前说不想要这个孩子，现在还是一样吗？”
她的表情很严肃，看着季馥宜带回来的报告单，眉头皱得死紧。
季馥宜还没有说话，郁薇已经开口了，很是担忧的问：“不想要……是有什么问题吗？”
她一时顾不上医生为什么说之前不想要这个孩子，或许那是季馥宜的想法，在她们还没有打算结婚之前，季馥宜不想要这个孩子非常正常。
现在，郁薇唯一能注意到的只是医生的表情，看上去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想要的话，就没什么问题了。”
医生叹了一口气，说道：
“季小姐最近的信息素水平，实在是太不稳定了。”
郁薇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听见医生说：
“这个孩子，实在是很不乐观啊。”
“很不乐观？”
“是啊，”医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恐怕保不住。”
第22章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