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中年男人斥责说:“当时你为什么没和他在一起?”
“我说了,他擅自行动,没有通知我,”谢纯不满的顶撞。
韩哥看气氛紧张,劝了一句,这时候一名警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几个用塑封袋装着的物品递给他们说:“这里是死者身上的的东西,你们认领一下。”
中年男人盯住了其中一个塑封袋中装着的乌铁镯,双手攥拳,骨节发出刺耳的格格声。
这样一来,青木死在谷梁薇这个卸岭后人手上的事,就坐实了。
在韩哥和中年男人身后的谢纯望向乌铁镯,微微挑眉。
韩哥回头看了谢纯一眼。
“怎么了?”谢纯心突的一跳。
韩哥却又移开视线,伸手拉上了包裹青木尸体的尸袋拉链,隔绝了青木那张青色死人脸,似乎他别有深意看的谢纯那一眼只是谢纯的错觉。
青木的一身忍者功夫是和相原先生学的,他是相原最得意的学生,得知青木死了,他大受打击,立即就申请加入到了这次行动中来查明原因,现在知道了杀死青木的凶手就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卸岭后人谷梁薇,相原面上都是愤恨。无疑,他要亲手杀了谷梁薇来为他的学生报仇。相原认领了青木的遗物,和警员去办相关手续好能将青木的尸体运送回国,这是一起枪杀案,本来应该引起很大关注和轰动,但陈秋实事先安排过,青木的死就被隐瞒了下来,没被外界知道,毕竟这是金鹰队和卸岭之间的仇怨,其中牵扯太多,不合适让普通人知晓其中恩怨。相原肩宽,停尸间房门宽窄不足够他和警员并行,那警员就先走一步,没成想相原紧跟一步,轻轻松松从警员身边擦肩而过,他也没有侧身,按理来说这间门不可能同时经过两个人,况且相原的肩又比普通人要宽,那警员一愣。
相原去办手续的时候,韩哥慢悠悠的跟在谢纯身边走出阴冷的停尸间,轻飘飘问了一句:“谢小姐,你能不能把你的那个镯子拿出来给我看看。”
谢纯眉头一跳,但她面不改色,随口说:“什么镯子,我没有戴玉镯子的爱好,倒是挺喜欢珠宝首饰的,你说的是哪一个?”
韩哥看了谢纯一眼,漫不经心说:“就是殷墓里,你捡到的属于那个卸岭后人的镯子。”
谢纯猛然想起来,她曾经将那个镯子在韩哥面前晃过一眼,她竟然忘了这件事!怪不得刚才停尸间里,韩哥看她目光意味深长,可是,韩哥既然发觉她做了手脚,为什么不在相原面前直接问出来?
看谢纯脸色,韩哥就知道她拿不出来了。
青木被谷梁薇打进医院一次,怎么可能这么大意还一个人去杀谷梁薇呢?相原有怀疑,所以才会反复问谢纯为什么没和青木在一起,不过那个属于卸岭后人的乌铁镯打消了相原的怀疑。但是韩哥记得,在殷墓甬道里,谢纯预备击杀谷梁薇之前,曾经将那个镯子拿在手里给他们那些雇佣军看过,虽然谷梁薇戴着的那些乌铁镯子都是一个模样,但是谢纯手里的那个镯子有些不同,韩哥记得,他当时看到过,到谢纯手里的那个镯子上,是有个蛇牙印的。
刚才那警员提起塑封袋的时候,韩哥看的很清楚,塑封袋里的乌铁镯,有一个蛇牙坑印。
“谢小姐,之前你就放过那个卸岭后人一次,如果说你再放她一次,我并不意外。”
谢纯脸色有些僵硬,她看向发现了破绽却没有告发她的韩哥:“你什么意思?”
韩哥笑的自嘲:“谢小姐,我能是什么意思?”他望向走廊尽头走来的相原,意味深长说:“我只是觉得,这次去死亡谷,要对付的,不止是卸岭后人。”
韩哥的感觉太过敏锐了。
谢纯一怔,她这时候才发现,此时韩哥气势已经与上次在殷墓处事时完全不同,如果说上一次韩哥是一只凶猛的雄狮,那么现在的韩哥凌厉气势全无,看起来就是一只落魄毫无战意的孤狮。他的兄弟都死在了上一次殷墓行动里,只有他一个人还活着,即使他这次加入死亡谷行动仍然是领导小队的那个人,但小队的人都是金鹰队的人,不是他的那批兄弟了。他的兄弟都死在了殷墓里,每一个都死得凄惨,有被蛇藤树吸尽血液死的,有被童男童女尸骨幻象迷死自杀的,有被尸变后的安期生一拳打死的,相比之下,被巨蟒咬死的那个死后还有个土堆掩埋,算是最幸运的了。韩哥是眼睁睁看着他每一个弟兄的死的。
谢纯身处人情冷漠淡薄的金鹰队,对这种兄弟情谊感触不深,她琢磨着,韩哥和自己不一样,自己要找个合适的机会脱离金鹰队,但韩哥是雇佣军,不受拘束,本来没必要参与这次行动中来冒险,除非€€€€他想干一票大的。
谢纯一时难以分辨韩哥这是在试探她还是真心想要反戈。
不过韩哥刚刚就抓住了谢纯的把柄,完全可以在看到那个乌铁镯发现不对的时候就提醒相原先生,没有必要和她在这里周旋。之前殷墓里她放过谷梁薇,韩哥也没有揭发她,据谢纯所知,因为殷墓所行没什么收获,所以他死去的那些兄弟并没有得到太多死后钱,而未将殷墓风险告知清楚派韩哥这批雇佣军去殷墓就是相原的主意。
韩哥看向相原的目光很冷静。
那这一票,是很大。
就像韩哥说的,这次死亡谷行动,要对付的,不止是卸岭后人而已。
第137章 消失的移动湖
到达死亡谷的边界就没有路了, 地上尽是碎石沟壑,不得不徒步前进, 越野车被暂时遗弃在路边,反正在这荒郊野外也没人来偷车。死亡谷中游经常无端打雷放电, 在这里失联了无数人连尸体都找不到, 这里也曾来过科学考察队对这里的灵异现象进行过研究, 得出结论就是这一带山顶的强磁性导致了这里独特的自然现象, 但这结论还是敷衍成分居多,毕竟就算自然现象得到解释了,那几百人的尸体都去哪里了?就算被狼啃食了,也该有骨头, 有遗物存在吧?不过无论真假,他们都进入了这道地狱之门, 真相如何,或许能随着他们深入死亡谷而有所发现。
不过山顶有强磁性这一点的确是真的, 昨天在那棱格勒峡谷的边界,谷然想在值夜的时候玩个单机游戏打发时间, 结果他的手机屏幕就不停的花屏, 最后只能对着篝火发了几个小时的呆,听着呼呼的风声, 吹着冷冽的寒风, 他整个人都快呆傻了。众人身上戴的金银饰品也受强磁性影响变得沉重,受影响最大的就是谷梁薇和陈秋实,他们两个人一个小臂上戴着快二十个乌铁镯, 一个拿着乌铁短棍,被这强磁性一吸引,重量沉重不少,不过他们两个都是练家子,还扛得住。
按扎西的说法,以他们步行的速度,要走两天才能走到那棱格勒河中游的谷地,那里就是经常打雷放电的地方,那里作为中游水草最肥沃,可当地牧民放牧从不去那里,当地人都说,那里是魔鬼的栖息地,天上打雷放电,正是被困在那里的魔鬼在不甘的哀嚎,不过扎西带探险队去过一次,什么也没遇上,更别提什么魔鬼了,所以他心态很轻松,只当带这几个人去看风景而已。
陈秋实的心情却不放松。因为那个移动湖泊就是在那棱格勒河中游附近,也就是扎西所说的魔鬼栖息地的位置,他并不觉得这是巧合。
审议处的组员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能人异士,可是他们进了死亡谷也失联了,这说明,眼前的死亡谷,绝不是表面那样平静。
在徒步前进的路上,扎西还指着山顶上的山洞给他们看:“看,那是苦修者的洞穴。”
苦修者?在这么艰苦的地方苦修?€€舟顺着扎西所指的方向看去,隐约看得清山洞周围的岩石上刻有经文,他们没有时间,也不合适去上去打扰苦修者的修行,所以也不知道,里面的苦修者到底还在不在,是还活着,还是已经成了一具被野狼啃食干净的骨架?不过这种信仰的精神力量,€€舟还是很佩服的,因为她无论如何是做不到这一点的。有宗教信仰的人,似乎总比一般人更加执着,他们信仰的神明,就是他们精神力量的来源。
路上,€€舟还看到地上有几块大块玉石,最大的,有半米大,不过都是劣质玉石,即使没有脖子上的独山玉做对比,她也看不进眼里去。
走了半天时间,就看到了那棱格勒河流,说是河流,水其实很浅,而且因为风沙大,河水很浑浊,河流两岸可见的动物尸骸就更多了,随着见到了那棱格勒河流,前行的路也越来越难走,地上碎石越来越多,好在他们早有准备,都是穿着探险装备登山靴来的,但这样的路神算子是无论如何都走不下去了,看他难受样,陈秋实就让扎西带神算子回去镇上让神算子回去住院,过两天扎西再回来接他们,陈秋实是不怕扎西开车就跑的,他给扎西许诺的导游酬金才只付了一半而已,这个钱这么好赚,扎西当然不会反悔,他还担心陈秋实反悔呢!神算子心有不甘,合着他之前全白忙活了?想想这一路来有多艰难,神算子心里这叫一个憋屈,想哭的心都有了,他一想,诶,说不准自己哭一把谷梁薇就会心软呢?于是豁出去一张老脸拧着一张脸做痛苦状。
谷梁薇看的一脸难受:“你哭什么啊。”
神算子再接再厉,把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拧成了一卷破抹布。
谷梁薇头疼:“你快别装了,看着真难受。”
难受?诶,那正是神算子的目的啊!神算子还没来得及心喜,就听谷梁薇继续说:“真的,太难看了,看的我想打人。”
原来是这个难受...
神算子没办法了,支撑到这里就是他的极限,他努力想和谷梁薇再说两句话表达自己的真心,直接被扎西给甩到了背上,扎西腰间藏刀刀鞘撞到他腰间伤处,疼的神算子差点没拿住呼吸器。
看神算子终于被扎西背走了,谷然长松一口气:“可算走了,这可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听他天天都要喘断气似的我都觉得累...”他说着,对上谷梁薇的死亡凝视,嘎了一声,不说话了,连忙往€€舟身后躲。
晚上,几个人在湖边扎起帐篷,陈秋实和谷梁薇几个人详细讲了关于这个移动湖泊的事情。
“这个移动湖泊是在卫星图上发现的,是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湖泊,很巧的是,这个湖泊出现的时间和水下墓出现时间很接近,所以,我们猜测或许两者有什么关联,我去水下墓协助你们的同时,有两个组员来这里查看移动湖泊的情况,但是我们水下墓的事情都了结了,他们仍然没有消息,而卫星图上那个湖泊也不见了,这事情太奇怪了,所以,我就申请来调查这个移动湖泊,”陈秋实说。
“那为什么只有你自己来?”谷梁薇奇怪:“既然这里这么危险,为什么不多派几个人来?”
“死亡谷这个地方,因为地貌特别,不怕死来冒险的人又特别多,拦都拦不住,每个月都有人失踪,尤其已经失踪了两个组员,所以审议处觉得这移动湖泊既然已经消失,就没有调查的必要了,可是,我有种预感,我觉得,这个移动湖泊早晚还会出现,”陈秋实脸色沉重:“而且,我要确定那两个组员到底是死是活,失踪算怎么回事?”
“可是,这里失踪的人太多了,就算那两个组员死了,你也不知道啊,”€€舟指出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