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着对方的一双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很好……看的一双手。程归鸢察觉到她的目光,舔了舔唇瓣,充满暗示意味地道:“要试试吗?”
屈雪松看她一眼,神情有点冷,但是程归鸢看到了她冷淡眼神下的羞赧。
程归鸢忍俊不禁,说:“好的。”
在家里嘛,毕竟是不方便,万一屈雪松忍不住叫,那……
倒是可以忍着,但第一次,程归鸢不想让她忍,过完年,有的是机会。
冷不丁脑门被弹了一下,程归鸢把自己荡漾的笑容收敛了一点。
“屈老师。”程归鸢边给她按摩腿,边喊她。
屈雪松几不可察地皱眉,她们都在一起了,她对这个称呼不是很满意,但她没表露出来,淡淡问道:“怎么了?”
“你喜欢我吗?”
“嗯?”屈雪松说,“怎么问这种问题?”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人家想听你说。”
“人家?”屈雪松拧眉看了她一眼。
程归鸢忍不住笑:“你这个人怎么跟顾砚秋一样,挑我字眼,讨厌。人家人家人家,我就要说人家。”
“好吧。”屈雪松回答,“那我就喜欢人家咯。”
“人家是谁?”
“你说是谁就是谁。”
程归鸢:“哼。”
屈雪松:“我喜欢你。”
程归鸢哇了一声:“你也太好说话了吧,我让你说你就说。”都不用她软磨硬泡,哼一声就妥协了。那她的108式里难度比较大的,是不是也很好哄她配合自己?
屈雪松说:“我本来就喜欢你。”屈雪松看着她的眼神,突然一阵不妙,“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程归鸢怕吓到她。
屈雪松动了动腿,从她怀中抽出来,踩在地上,说:“好了,我腿不麻了,按了这么久你手不累吗?”
程归鸢随口说:“不累,这才哪到哪儿。”
屈雪松情不自禁地再次看过去。
不是她内心那什么,而是这样的气氛,这样的两个人,确实容易想歪。
程归鸢这回没发现屈雪松脑子里又开始呜呜呜小火车,她说:“我出去一趟。”
屈雪松跟着站起来,问:“去哪儿?”
程归鸢笑道:“去客厅,拿我的背包,你不是想要礼物吗?”
屈雪松:“我什、什么时候想要礼物了?”
程归鸢:“是我想要给你礼物,我执意要给,我去拿啦。”
程归鸢出去以后,屈雪松翘首看着微掩的门缝,在听到脚步的一瞬间将目光转开,看向墙上的壁纸。程归鸢提着包进来了,轻放在地上。
程归鸢将背包往自己这边侧了侧,确保屈雪松看不到里面的东西,卖关子道:“猜猜我要送你什么?”
屈雪松猜了一个答案,但是她不敢说。
她觉得是戒指。
按照程归鸢这么雷厉风行的作风,应该是打算求婚了。如果程归鸢真的求婚的话,她不知道自己是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
屈雪松轻轻一摇头:“猜不到。”
程归鸢扬眉:“真的猜不到?”
屈雪松摇头。
程归鸢撒娇说:“随便猜一猜嘛。”
屈雪松随便猜了一个特别不靠谱的:“书?”
程归鸢一脸“被你打败了”的无奈笑,将用防撞气泡膜包好的东西拿了出来,看包装不像是戒指,屈雪松失望之余还有一丝庆幸。
程归鸢没拿过来,而是抬手招呼屈雪松过去:“来。”
地上铺的是木地板,暖气开得足,半点不冷,两人席地而坐,屈雪松拆着程归鸢给她的礼物,拆两下便抬头,程归鸢鼓励地看着她。
包装都拆完了,屈雪松看着盒子里精致的小人偶:“……”
手办?
屈雪松疑惑:“这个?”
程归鸢指着手办的脸,说:“这个人是你。”
屈雪松点头,看出来了。
程归鸢又指指“屈雪松”高高举在手上的那只风筝,说:“这是我。”
屈雪松露出笑容。
程归鸢说:“以前我不懂我妈给我取名字,为什么都叫了风筝,却要加一个归字,归鸢,归鸢,就是回来的风筝,注定要回来的。”
屈雪松意识到了什么,目光柔软下来。
程归鸢给她看人偶另一只手上握着的线,抿了抿唇,说:“伸手。”
屈雪松伸出手,静静地凝视她。
程归鸢把手放到她手上,轻呼吸一下,看着她的眼睛说:“我这只风筝,把线放到你手里了。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放,可以吗?”
“好。”
屈雪松攥紧了她的手,很用力。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程归鸢不习惯这样的氛围,有点肉麻,其实再肉麻的事情她也做过,但是面前的人换成了屈雪松,她就满满的不自在。
“那个……”她不自觉地动了一下身子,说,“你是不是要把礼物收一下啊?待会儿不小心碰到摔坏了。”
屈雪松定定地盯着她的唇。
程归鸢目光往下,看穿她的意图,眼底闪过笑意,佯装惧怕道:“你……想干吗?”
屈雪松倾身过去,一只手撑在地板上,如她所愿吻住了她。
没忘记把礼物往旁边推了推,免得意乱情迷之时碰到。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之际,屈雪松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屈妈妈热情的声音被卡在喉咙里:“雪松,我给你们俩……”
屈妈妈恍恍惚惚地将门带上了。
屈雪松:“……”
程归鸢:“……”
两人还没做出反应,屈妈妈再次将门推开了,眼睛确认了一番,再度出去了,接着听到她压抑的兴奋的喊屈爸爸的声音:“她爸,不是女婿,是儿媳妇!”
程归鸢:“……”
自己这一时兴起付出的代价有点大啊。
被这么一打岔,两人无论如何继续不下去了,屈雪松起身后将程归鸢也拉了起来,再将礼物装回盒子里,放到了书架上。
屈雪松转头看着灯光下被自己拉扯得衣衫不整的程归鸢,清了清嗓子:“不早了,要洗澡吗?”
“嗯。”程归鸢说,“但我没带衣服,我包里装的全是礼物。”
屈雪松自然接话:“穿我的吧。”
程归鸢立刻兴致勃勃地问:“内裤也能穿你的吗?”
屈雪松扶额,看了她一眼,不言而喻。
程归鸢撇嘴:“知道啦。”
和先前在屈雪松那里留宿一样,拿了新内裤,旧的睡衣,程归鸢便抱着衣服进浴室,刚到门口,屈雪松在她身后咳嗽了一声,程归鸢回头:“怎么了?”
屈雪松在铺床——即使床早就铺好了,她侧对着程归鸢,声音有些低:“我只是觉得不卫生,没有见外的意思。”
程归鸢反应了好几秒,才明白她在说什么。
“噢!”她故意大声应道。
屈雪松面红耳热,催促她:“快去洗澡。”
程归鸢进去了,在浴室笑了有好几分钟才打开莲蓬头。
她用了屈雪松的沐浴露,屈雪松的洗发水,屈雪松的搓澡巾,最后用屈雪松的浴巾擦干了身子再穿上了屈雪松的睡衣,全身上下都是屈雪松的,包括她自己。
“屈雪松,你快,快来闻一闻我。”程归鸢叫住在她之后要接着去洗澡的屈雪松,急不可耐。
屈雪松不明所以,依旧上前嗅了嗅。
“闻到什么了吗?”
“很香。”
“什么香?”
“???”屈雪松不知道怎么回答。
程归鸢给她公布正确答案:“肉体的芳香。”
屈雪松:“……”
她说:“我去洗澡了。”
程归鸢在她身后哈哈大笑。
可惜肉体再芳香晚上也只能抱着不能乱动,这一晚程归鸢睡得很踏实,可能是长途奔波累了,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余温,连屈雪松什么时候起的都不知道。
她捞过旁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九点。
在屈雪松家里,程归鸢没有乱喊,她先去洗漱,梳头,把睡衣换下来,然后才打开了房间门,慢慢地朝外面张望。
耳边听到了细微的动静。
她往客厅走去,屈爸爸在看电视,声音调得很小,走近了才听见台词都说了些什么,她不自觉放低音量,斯斯文文地打了声招呼:“叔叔早上好。”
屈爸爸笑眯眯:“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