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雅斯唔了声,说:“还好,以前有一点,现在没有了,屈雪松不是和驰墨传媒的太子女在一起了吗?”而且她不太喜欢揪着过去不放,太累了,能轻松一点就轻松一点。
林阅微说:“你知道?”
邵雅斯好笑地说:“圈里的人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吧?”
林阅微哈哈笑了两声。
也是,程归鸢那个张扬的性子,早在追求屈雪松的时候就频频出现在各大活动场合,闹得沸沸扬扬,后来在一起了,更是毫无顾忌,屈雪松由着她,圈里人确实知道得七七八八了,只是媒体还没有报道出来罢了,想来屈雪松这样的热度,应该快了。
林阅微说:“程归鸢是我老婆闺蜜。”
邵雅斯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笑道:“世界真的很小。”又发自内心地好奇问,“你和顾砚秋打算什么时候公开,就一直这么藏着掖着?”
别人都是恨不得堂堂正正走在大街上,这二位可好,同性婚姻早就合法了,反倒偷偷摸摸。
林阅微摸了摸鼻子,失笑道:“我也不知道,现在这样挺好的,也许将来某一天顺其自然被狗仔拍到了,那就公开好了。”
她们俩工作都忙,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偶尔闲下来要么在家宅着,要么选择去国外放松,公不公开似乎没那么必要了。
邵雅斯:“那我的婚礼,顾砚秋有空吗?有空的话我给她单独发一封请柬,你们俩又能趁机见一面。”
林阅微嘶了一声:“你这样说得我好心酸啊,参加婚礼居然要分开去,突然想公开了怎么办?”
邵雅斯笑说:“那就公开啊。”
林阅微就是开个玩笑,笑着拒绝道:“不要。”她还没有顾砚秋火呢,又说,“但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空,我回去问问她。”
邵雅斯侧身,将包拉开,抽出提前备好的另一封给顾砚秋的请柬递过去。
林阅微将这封和自己的那封收在一起,没忘记提前和她打预防针:“她万一出差的话就去不了了,你不要觉得是我们不放在心上。”
邵雅斯说:“不会的,你能来就好了。”
林阅微问她:“除了我,其他女伴我认识吗?叫什么名字?”
邵雅斯沉默一秒,说:“我回去问问。”
林阅微:“……”
邵雅斯看着她的表情,无奈笑道:“我本来只打算请你一个人的,但是晗晗说这样媒体会黑我人缘差请不到人,于是就再邀请了几个,她用我的名义请,我就没过问。”
林阅微:“你们打算请多少人?”
邵雅斯:“我觉得不用,但是她打算大办,从年初就开始准备了,反正不要我操心,我就婚礼当天出个人就行了,随她去吧。”
林阅微和顾砚秋结婚的时候都不认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连婚纱婚戒都是随手点的,对这个着实提不出什么实用的建议来,邵雅斯也是个撒手不管乐得轻松的,但林阅微总觉得她这样随性显得不够重视,要是她和顾砚秋现在举行婚礼,她肯定亲力亲为,每一样东西都和顾砚秋一起选一起布置,大到婚礼风格,小到配饰。
不过邵雅斯确实是个心大的人,她年纪比林阅微还要小上一岁,一直担任被照顾得无微不至的角色,对结婚这件事大抵也没有那么热衷,无非是多了张证件,最重要的是她和嵇晗能够永远在一起了。
林阅微莞尔一笑,举起茶杯来,说:“敬你一杯,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邵雅斯略一沉吟,和她碰了一下杯,说:“那我就祝你早生贵子吧。”
两人喝了口茶,同时哈哈大笑。
结婚话题聊完了,吃吃喝喝聊聊的说到事业上,邵雅斯说:“最近T.G.品牌给了我一个挚友名头,好像是打算对我进行考察,合适的话会升代言。”
林阅微面色微微一变,舀着汤的勺子顿了顿:“T.G.?”
邵雅斯:“对啊,就那个意大利的奢侈品牌。”
“我知道。”林阅微垂了下眼,可T.G.不是陈萱前几天才刚跟她说的那家有意向选择她的公司吗?工作室那边的消息,应该不会是假的,陈萱已经让她置办了不少T.G.的单品,平时穿戴,再过两个月,国内会开一场该品牌举办的秀,不出意外她肯定会收到邀约。
“我上次听公司给我的消息,这个品牌也在考察我。”林阅微重新抬起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邵雅斯一愣,旋即笑说:“那就看看谁能拿到了。”
她眼睛里充满了势在必得,和林阅微的决心不相上下。
都是在圈里混的人,邵雅斯虽然满心扑在拍戏上,但不代表她佛,娱乐圈是个名利场,进来的人谁不想红,谁不是爬得越高越好。
林阅微和她相视一笑。
她们终于走到了直接竞争的这一天。
***
“结婚?”顾砚秋接过林阅微手里递过来的请柬,“下个月十号?”
“对啊,你有没有空?”林阅微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周六,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有空,但是我以什么名义去呢?”顾砚秋把请柬上不多的字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压在了茶几上。
“你想用什么名义?不用什么名义吧我觉得,嵇晗邀请了大半个娱乐圈的人,程归鸢她爸肯定收到了,你问问她家是什么名义。”林阅微突然轻轻地抽了口气,笑起来,“我想起一个问题啊,程归鸢要是去的话,她带不带屈雪松,屈雪松和嵇晗可是前任的关系。”
顾砚秋想也不想,便说:“她肯定不去。”
林阅微:“我好像很久没有听到她们俩消息了,在干什么?最近屈老师也没有新戏。”
顾砚秋哦了声:“闭门造车呢。”
林阅微:“啊?”
顾砚秋看了她一眼,重复了一遍。
林阅微反应过来,对着顾砚秋长长地叹了口气,眼里颇有“世风日下”之意。
顾砚秋摸了摸鼻子,为自己澄清说:“和我没关系,是她的原话。”顾砚秋拿过来自己手机,翻出来微信,给林阅微看她和程归鸢的聊天记录。
最近的对话是两天前。
林阅微还在外地,顾砚秋一个人在家无聊。
顾砚秋:【有空吃饭吗?】
程归鸢:【无,闭门造车ing】
林阅微:“……”
造两天了还没好?林阅微一时兴起,用自己的手机给屈雪松发消息:【屈老师,最近有没有空,我们聚一聚啊?】
她把手机揣进兜里,先和顾砚秋一起去厨房准备晚饭,刚洗完青菜,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林阅微擦干手,摸出手机解锁。
屈雪松:【没空】
林阅微刚要打字回,系统提示屈雪松撤回了一条消息。
接着重新跳出来一条:【得看行程,你想什么时候约?】
林阅微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打字道:【刚刚用你手机的人不会是程归鸢吧?】
屈雪松反手一挥,落了个空,手臂被当空截住,程归鸢握住她手腕,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一侧眉毛挑出恣意的弧度,笑着认错:“我错了。”
道歉得毫无诚意。
屈雪松定定地看了她三秒钟,把头转了回来,低头和林阅微打字。
程归鸢在旁边骚扰她:“你看看我呀。”
屈雪松不看她。
程归鸢凑到她耳边叫魂:“快看看我呀。”
“别闹。”屈雪松往床外侧挪了挪。
程归鸢深吸一口气,原地躺下了,闭上眼睛。
屈雪松和林阅微对了下行程,发现两个人凑不到一起,只好作罢,回过头看在床上不知道是闭目养神还是睡着了的程归鸢:“刚醒,你又睡?”
程归鸢眼睛睁开一条缝,懒洋洋又带着一丝楚楚可怜,一唱三叹道:“累啊……”
屈雪松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是你自己不知道节制。”
程归鸢轻笑:“我愿意。”
她手在被子底下摸索,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屈雪松想起这两天以来的荒唐,耳根有些发热。
不能怪程归鸢一发而不可收拾,实在是这几个月来,屈雪松太忙了,连在燕宁呆两天的时间都没有,程归鸢趁双休,跟着她跑了几次通告,但住在酒店里,往往屈雪松第二天还得早起,只敢浅尝辄止。好不容易有了空档,程归鸢把她从机场接回家后就再也没出过门。
屈雪松忍着羞赧,俯身温柔吻了吻程归鸢的红唇,细若蚊蝇地说了声:“辛苦了。”
程归鸢眼睛唰地亮了起来,接着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
屈雪松:“???”
屈雪松坐在床沿,放在程归鸢后脑勺的手倏地一紧,差点没坐稳。程归鸢抬头看她,恶趣味地吐了吐舌头,屈雪松立刻别开眼睛。
房间里安静也压抑。
随着程归鸢再次低头,屈雪松手指慢慢放松,轻轻梳理着程归鸢柔顺的长发,眸中薄薄染着一层迷离。
“我爸妈想和你爸妈见一面。”程归鸢靠在床头,一只手拥着屈雪松的肩膀,扔出了这个不算重磅炸弹的炸弹。
“什么时候?”屈雪松有点困了,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像只猫咪一样,整个人倦怠得都快窝进对方怀里,声音也是软绵绵的。
“我以为你会反对。”程归鸢喜出望外。
屈雪松被她过度的反应带得掀了一下眼皮,鼻音道:“嗯?”
“没什么没什么。”程归鸢生怕她反悔,连忙趁热打铁地说,“你要觉得没问题的话,我让我爸妈去联系你爸妈了?”
“嗯?”
“就是见一见,然后……”程归鸢有点紧张,看着天花板咽了咽口水,声音放轻,道,“商量一下我们的终身大事什么的,你觉得行吗?”
屈雪松没说话。
程归鸢往回找补道:“没事,你要是觉得着急的话,那就只吃个饭,吃个饭很正常的,以后可以慢慢来。”
屈雪松依旧没吭声。
程归鸢低落道:“吃个饭也不行?”
屈雪松:“……”
程归鸢忍不住低头看她,屈雪松已经靠在她怀里睡着了,呼吸清浅。
程归鸢失笑了一会儿,把她扶下去躺好,关了灯。
在家里放松了两天,屈雪松周六得赶飞机,闹钟刚响,她便按掉了,没曾想还是惊醒了睡在身边的程归鸢。屈雪松:“再睡会儿吧,你今天又不上班。”
“不睡了,我送你去机场。”程归鸢揉了揉眼睛,掀被下床,把丢在沙发上的睡衣捞过来套在身上,对床上的屈雪松说,“你还可以眯五分钟,我去给你拿衣服。”
她推开连接卧室的衣帽间门,迈步进去。
屈雪松哪里缺这五分钟的睡眠,她下床穿了鞋,跟了进去。程归鸢换衣服的动作顿住,望向镜子里背后的人,笑着转过身:“不是让你接着睡吗,怎么进来了?”